“儿子这就去。”
“娘,哥他泡了水,正是身子虚弱的时候,要不然等改日攒起来罚他。”
燕思雨急忙拉住燕珏的手,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低头认错。
谁知燕珏一把拂开,朗声说道“大可不必,我的身子骨,比褚九强多了。”
“很好,不愧是我李华芝的儿子!”李氏握着雕花扶手,咬牙切齿着笑道,“既如此,便应了你的念想,来人,拖他出去,打他三十棍!用实心木头打!狠狠打!”
窗外很快传来实木打在皮肉的闷响声,一声连着一声,听不到呻吟求饶,燕思雨揪着衣袖,忍不住求道:“娘,哥知道错了,你便饶了他吧,他就是嘴硬心软,您这般罚他,是要他命啊!”
李氏心里刀绞一样,正犹豫,忽听窗外人大喊:“四娘,哥没错!”
李氏瞬间清醒过来,闭眸淡声道:“你也听见了,他自找的。”
燕思雨气哭:“你便逞强吧!”
翌日清早,曹嬷嬷正在给苏弗篦头,香薇从外头打帘进来,小声说道。
“昨夜燕五郎挨了打,听说打的血肉模糊,下不来床。”
苏弗吃了一惊:“可又说原因?”
“我听别人议论,道是为着燕五郎见死不救,侯夫人一怒之下叫人打了三十棍,那么粗的棍子,还是实心槐木的。”
香薇唏嘘,面色有些凝重,“其实我觉得不该这样啊,燕五郎救了姑娘,只是没去折返救郡主而已,怎的就得被打?还责罚这般严重。”
苏弗攥了攥衣角,心里仿若坠了秤砣,说不出的纠结自责。
若她早点告诉燕珏自己无事,他是否就有时间去救安平,若救了安平,自然也不用挨这顿打。
“睿王府来人了,眼下就坐在正院和夫人说话。”
苏弗心跳加快,安平定然伤的厉害,否则若只是呛水,睿王府何故兴师动众,想必正与夫人强行索要交代。
她捏着手指,心里七上八下,祸是她闯的,而今却要夫人受牵连被殃及,她得仔细想想法子,不能说实情,那么该怎么办?
她一团乱麻理不清,但有一点很明朗,燕珏既是为她挨了打,便得去跟夫人解释清楚,是她抓住燕珏的袖子,使他脱不开身。
那么睿王府呢,苏弗愁眉苦脸。
又听香薇压低嗓音开口:“姑娘,昨儿燕五郎抱你回来,被不少人看见,褚家郎君会不会也知道了?”
昨夜翻来覆去睡不着,苏弗担心的也是这点,但事已至此,她无力回天,若褚九郎真的因此悔婚,她虽难过,却也接受。
书香门第看重名声,她理解褚九郎的为难。
头很晕,起身时眼前一团黑,幸好扶住了圈椅扶手。
苏弗用过红枣桂圆粥,力气恢复些,便换了身丁香色如意纹广袖襦裙,外头依旧裹着雪白斗篷。
还未走到正院,便与一瘸一拐的燕珏碰上。
他脸色苍白,俊朗的眉眼比往日多了几分憔悴,却仍是不可高攀的矜贵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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