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也算出了一口气。
走了许久,她的一身全是汗,肩膀也有些酸疼了。
虽然沈琏很轻,她现在的身子也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走了这么久肯定也吃力。
不过她不能放手。
除了她,没人会帮他了。
沈琏的长发落在她侧脸,带着浓重的血腥味。沈延玉一字一句,像是承诺:
“沈琏,我会送你去太医院的。”
背后传来一声轻笑,像是自嘲:“不要白费力气了,今日没人敢救我。”
沈延玉心下一凛,低垂了眼。夜里四下静悄悄的,风吹动沈琏的发丝,拂在她脸上。
原来,他的心里比谁都清楚。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背后的温度却越来越高了,沈琏好像开始发烧了。徐焕教过她,这样的情况,病人便是有极大的危险了。
“沈琏,沈琏……”沈延玉不停地唤着他的名字,不能让他睡着。
夜风习习,只有草丛里间或的虫鸣。
身后一直没有回应,沈延玉心下也有些发慌,她不想他就这样死了。
身后的人呼吸越来越轻,沈延玉睫毛都挂着汗水。
五年前,她母妃也是这样,高烧不退,慢慢没了呼吸。
沈延玉突然有些害怕了,恐惧感从心头蔓延至四肢百骸。
良久,一阵湿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像是梦呓:
“我是妖孽,只会害了你。”
听到他的声音,沈延玉的心终于定了下来,张嘴无声地笑了笑:
“无妨,我命硬。”
身后没了声响。沈延玉背着他继续走,怕他睡着,还在喋喋不休地同他说话。
良久,沈延玉只觉得颈窝一片湿润,温热的水渍滑过她的后颈,风吹过,有些冷。
月凉如水,勾勒着人影斜长。
沈延玉到了药监局,她费力地腾出一只手拍了拍门,身后的沈琏烫得跟火一样。不管她怎么同他讲话,也再没有回应过了。
快开门啊,徐大人,你一定要在啊。
良久,久到沈延玉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快要被一点一点抽干的时候。药监局的大门终于开了。
徐焕披着外衣,似乎刚刚从床上起来。他见沈延玉背着另一个人,先是一愣,便立马将她背上的人抱了下来。
“公主,发生了何事,你可有受伤?”
“徐大人,我没事,快救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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