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听行闭上眼睛,忽得全身上下都松泛了。
他也不顾自己衣服干不干净了,赖皮一般缓缓靠到张错身上,淡淡道:“那阿错借我靠一会儿,我有点累。”
闻人听行突然靠过来,张错一阵手足无措,慌乱里下意识把人揽住:“先”
张错心头猛地一咯噔——他摸到先生背上湿热一片——
视线缓缓向下,张错发现先生的衣裤上全是血,就连鞋子也浸了新红的血!——这血是热的!是新的!先生受伤了!他还在流血!
“先生、你、你、你”张错一着急,更说不好话,“你在、在、在流流血、你、你受伤”
“嘘,别吵吵。”闻人听行小声说,“小伤没关系,一会儿就不流血了,回去再上点药就好。”
闻人听行没听到张错回话,但他听见了张错吸鼻子的声音。
闻人听行闭上眼睛,贴着张错颈边问:“你是不是哭了?”
闻人听行:“问你话呢。”
“没。”张错一把抹掉脸上的眼泪,把人轻轻地抱紧了。
……
。
回到旅馆,闻人晓眠赶紧替闻人听行处理伤口,张错和老管家站在门外等了许久,终于等到闻人晓眠出来。
“大小姐,先生没事吧?”老管家赶紧上前询问。
闻人晓眠面色不虞,凉飕飕地说:“祸害遗千年,他能有什么事情。”
“让你给做牡丹酥!”闻人晓眠朝老管家谇,完后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走了。
老管家松了口气,知道大小姐虽然气上了火,但先生是没事了,于是心里石头落地,安心去后厨做牡丹酥去。
闻人晓眠和老管家都走了,张错一个人在门口干杵了一会儿,放空半晌,才推门进屋。
先生背上有伤,所以现在是趴在床上的。他侧脸抵在枕头上,漆黑的头发柔软垂下,闭着眼,呼吸沉稳。
张错走到先生床边,猫下身子。他凑近看了先生一眼,突然很荒唐地想把自己蜷巴蜷巴塞进先生枕头缝里。
他真有病。荒唐病。
先生睡着了,漆黑的睫毛微微卷翘,一动不动。张错能感觉到他的呼吸。
他记得他的呼吸,就在不久之前,那呼吸喷洒在他脖颈间,那份温度好像还在——张错摸了下自己脖子,感觉手有点发麻。
“先生,老管家、说、说、闻人家、是、巫。”张错用小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这就是、闻人家、不一、不一样的、地方吧?”
张错安静了会儿,又说:“我不怕。”
张错抿了抿干燥的唇:“先生,你、你教我、巫术吧。我笨,我、我能、学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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