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眼神淡淡的从频幕上扫过,搂着季漪,懒洋洋的说了一声:“阿姨晚上好。”
他没有叫妈。
但季漪妈就像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样,换上了一张笑脸,“你们还不准备睡吗?”
季漪看了陈砚一眼,见他没有说话的打算才回答:“刚才在聊天。”
季漪妈“哦”了一声,说:“你们年轻人不是都要去度蜜月吗,你们准备去哪里?”
陈砚眼皮抬了抬,说:“我和季漪过去一起去过很多地方了,阿姨您今年才回来,可能不太了解。所以我们不准备度蜜月了,婚假时间打算好好休息调整。”
他这话一出口,傻子也知道在讽刺什么。
季漪妈脸色变了变,很快又换回了笑脸,“那也好,你们好好休息,以后日子好好过,两个人有矛盾要坐下来好好谈,以后有了孩子要多关注关注孩子。”
季漪妈本意是想提醒季漪,结了婚就得生孩子。
但这话说出口的时候她自己就认识到有些不对劲了。
果不其然,陈砚当即嘲讽的笑了一声,挑挑眉说:“好的,阿姨放心。”
这简短的对话结束后,陈砚自觉地往旁边挪了挪。
季漪沉默了片刻,鼓了鼓腮帮,转头想对陈砚说些什么,但嘴刚一张开,一个音节都还没发出来,就被陈砚打断了。
“别说谢谢,你要是总觉得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就想想我刚回平江的时候,你是怎么把我拉起来的。”
当年的陈砚精神状态极差,特别抗拒心理医生。终日酗酒,不分日夜,动不动就会开始说胡话,一个人发呆,发着发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季漪当时辞掉了工作,租了当时他隔壁的房子,每天伺候他饮食起居,避免让他独处,日积月累一点一点把他从泥潭里拉出来的。
她曾经想过找心理医生咨询,但陈砚对“心理医生”这个职业反应特别强烈,每次只要提起就会重复一句话——“我没病。”
季漪的记忆被拉回到当时昏天黑地的日子里,混沌不堪的三个月是两个人都不愿意回忆的。
那是陈砚这辈子最不愿意示人的一段日子。
季漪苦笑了一下,“可别提那段时间了。”
陈砚也笑了,“所以没必要谢来谢去。”
顿了顿,陈砚问:“哪天去领证?见不到结婚证她还是不会放过你。”
“是啊,本来打算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季漪垂眸想了想,“现在看来得速战速决了。”
“嗯。”陈砚点头,“明天民政局上班吗?”
季漪拿起手机扫了一眼,“明天周二。”
“那就明天。”
第二天一早两人收拾打扮,陈砚换上干净的白衬衫,简单将平时不怎么注意的头发打理了一番。
季漪也是一早就起来洗澡,吹头发,化妆,换衣服。
“你说咱们结个假的都这么麻烦。”季漪擦自己画低了的眉毛,有些烦躁的看着化妆台上的一片狼藉。
陈砚靠在门边玩手机,闻声抬头看了她一眼,“还早呢,不用着急,画漂亮点。”
季漪给自己鼓了鼓气,再一次拿起了眉笔——
陈砚再一次低下头玩手机,正刷着微博看着最近最新的新闻,上方突然弹出了微信提示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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