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话反驳,只好安生开车。
一连好几天,时聆都守在了绘商的楼底,但他学精了,只挑上下班时间出现,如同人家企业员工上下班打卡一般,他也把商行箴当成了打卡器,每天在对方面前刷个脸,其余时间则辗转各处找合适的小提琴老师。
明天就开学了,他不确定商行箴要晾他多久,也不知道商行箴在等什么。这人使手段把他的老师调走了,按正常思路应该希望他以此为由找上门闹一番好顺势托出目的才对,但商行箴始终神情寡淡,对他的存在视若无睹。
时聆不想处于被动地位,所以从来不出声喊一句拍马屁似的商总商董商先生。
但他也是真的急,他这么多天没找到能接受他预算价位的老师,等开学以后就很难倒出空了,这事还就只有商行箴能帮他解决。
何况他想找商行箴解决的麻烦远不止这一件。
下午他回了趟家收拾书包,将明天开学要穿的校服从衣柜里翻出来放到床尾,琴盒跟书包并排放在一起。
看时间差不多了,他动身前往中央商务区,没招出租车,上了公交坐到附近,遇到晚高峰被堵住,便下车扫了辆单车,披着满城灯色抵达绘商楼下。
白天的暑气并未消弭,这一路赶来他脑门儿都冒了汗,豆大的一颗从额角淌至眼尾的位置,他抬手抹去,于是手背也沾上了湿意。
周十五在车里瞥见了,心头咯噔一下,心说这小子别是哭了吧。
商行箴刚走出公司大门,饶是他置之不理多日,撞见此等画面也愣了下,握住车门把手没立马拉开。
恰好时聆掀起眼睑,明的暗的灯光在他深棕的瞳仁中变得细碎,眼尾未擦干的那一点便成了满溢的委屈。
这次巧合的对视不单只有商行箴愣怔,时聆同样颇感意外,迟钝半拍才想起要追上去:“商……”
马屁称呼还没拍出来,商行箴已经回归理智,果断地拉开车门坐进去,手肘抵住窗框,指腹按压在太阳穴上揉了揉。
周十五大气不敢出:“开车吗?”
商行箴没回答,周十五尽职地又发问了一遍,商行箴才道:“走吧。”
他把手放下,视线不经意飘向倒车镜,时聆小小的身影糅进了夜幕中,不过须臾,他们之间拉扯出来的空隙被越来越多的行车和路人所填满。
周十五憋不住屁,憋好几天了忒他妈难受:“商先生,你打算晾他多久啊?”
商行箴自己也不清楚,他不答反问:“你胳膊肘想往外拐了?”
“怎么可能!”周十五没有丝毫犹豫,答完又降下声量,已然好了伤疤忘了疼,“就是觉得他有点可怜。”
窗外街景匆匆倒退,商行箴无端想起往事,语气似低落似自嘲:“当年齐家不也是这样耗着我大哥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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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前几章针对受有自己的想法,后面会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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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欺负
车厢里一时静默,周十五生硬地转移话题:“商先生,你明天下午跟规划局那边的人见完面还回公司不?”
商行箴只短暂失态一瞬,很快回归正常情绪:“看情况,晚的话就不回了。”
嘴上说得轻巧,心里却在猜度,齐康年那长得跟株白三叶似的小儿子,被他晾了几天就委屈得哭鼻子,明天连人都见不着,会不会冲动得硬闯公司大堂?
转念一想,也不知时聆能攒多少的耐心,指不定今晚就被逼退了勇气。
车流有所松动,一辆公交慢吞吞靠站,时聆踩着铺满树影的人行道奔过去,挤在人群中上了车。
他在后排找到位置,随着车起步的惯性一屁股墩在座位上,看似鲁莽,实则憋了满肚子火气。
但因为极少把心绪外露,齐家的人总以为他好欺负,以住同一屋檐下的许屏和齐文朗为首,明里暗里地给他下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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