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懂得为何从前并不热衷床笫之欢的沈雁清如今会一再与他结媾,可大抵也模糊地猜出他所认知的沈雁清只是冰山一角。是他没擦亮眼睛,识人不清。
既然躲不过,纪榛便颤巍巍地闭了眼。
沈雁清在亲他,与他耳鬓厮磨。四瓣潮润的唇在吮吻里被挤压得变了形,纪榛面红耳赤地躺着,耳侧是暧昧的啧啧水声,舌尖舔舐过他的上颚,他尾骨像有蚂蚁啃过似的酥酥发麻,身躯微颤。
喉咙里方发出一声闷吟,“婊子”两个字便突兀地跳进纪榛的脑海里。想到沈雁清曾用那么刺耳的言词形容他,他便觉着自己的反应太过无耻,似乎印证了对方的说话——为了压制住无法抵抗的情动,他悄悄地、用力地拧住自己的大腿肉,用疼痛逼退所有的情。
沈雁清亲了一会儿,分开,低头见到的却是纪榛皱着眉的隐忍神情。
犹如闷头一棍,热意顿褪。
他捏住纪榛的两腮,深深盯着被吮红的软舌,心境如檐下雪,腊月风。
纪榛睁开眼,眼里是掐疼后涌出的水色,对上沈雁清沉坠的目光,心里害怕,大着舌头含混不清道:“你又要欺负我吗?”
他不忍回忆在榻上不堪入目的自己,脸颊挨着沈雁清的掌心,眨一眨眼,睫毛也染上潮气。
沈雁清沉默几瞬,将纪榛凌乱的衣襟合上,躺了下来。
纪榛“逃过一劫”,胡乱地抹了下眼睛,又怕沈雁清再发作,犹豫着正想转身,对方先一步将他扯进了怀里。
沈雁清的下颌抵在纪榛的脑袋上,双臂紧搂温热身躯。
这四载间的点滴涌上心头,他与纪榛有过针锋相对,亦有过安闲宁适,可从未有过今日这般同床离心。明明拥得这样紧,他却觉着纪榛远在天涯。
与蒋蕴玉私通的纪榛,想随纪决远行的纪榛
事情已经过去近半月有多,如今沈雁清再回想那夜猝不及防见到纪榛身上青痕的瞬间,依旧无法阻止心中所有暴戾的、阴暗的、郁怒的念头起伏潮涌,可最终悠悠浇灭在纪榛的眼泪和控诉里。
诸事已尘埃落定,纵沈雁清有通天的本事也不能扭转既定事实。
他愈拥愈紧,缓缓开口,“纪榛”
前尘覆水难收,两相消弭。往后流年朝暮,重塑姻缘。
可还未等他说出再多,纪榛已经低喃道:“我想睡了。”
语未尽,情已休。
向来稳操胜券之人也有半筹莫展之时。
他们总这般不合时宜。
作者有话说:
沈大人:老婆,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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