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径直离开了。边澜鹤稍稍有些奇怪,来不及多想——老狐狸知府还在旁边看着呢!这人被谋杀都杀到眼皮底下了,知府总不能再当看不见。
一群人吵嚷半天,有说是普通寻仇,有说是沈水北回来了,最后在边盟主和稀泥的态度下,浩浩荡荡的往城里去,要先看尸。
与此同时,夏长留的院子里。
“你在刻什么?”
夏长留凑近问,他的头发从来不知道规矩束起——反正经常躺倒,束好了也得蹭歪,春末两人索性都不管他。
冰凉的发丝滑在脖子上,刺的夏知之一阵痒痒。往旁边侧了侧身子,递给他:“是南南呀。”
夏长留接过,看见上面潦草几笔的大头,失笑:“……还挺像。”
他笑时如冬日花开,墨色眉眼微垂,温柔的好像谪仙下凡。
小少爷微顿,揪着屁股下面的小凳子,往另一边蹭了蹭,又蹭了蹭。
“躲什么,”夏长留并未看他,却也知他动作,将手里那小柄抛回去,神情中便带了些促狭:“小孩子家家,我可不感兴趣。”
夏知之有些不服气,想说什么,又咽下去了,咽完却喜滋滋的:你知道什么,南南才知道我小不小呢。
他在那儿自己玩变脸,夏长留一扇骨敲在他头上:“让你模拟外形,是觉得太简单了?”
夏知之缩脖子,没敢说话。
他面前架着一具长三尺七寸的弓|弩,模样十分怪异。合上时仅是个不足一尺长的匣子,然而方才夏长留展示给他看,不知触动了何处机关,这盒子一阵攒动,竟飞快组成通体乌色的□□,唯有骨架上侧漆着湖绿色粉。
听春末介绍,夜间展开此弩,不见弩身,唯有漆色之处,灼灼闪烁、明如皓星。
此弩骨架纤细尖锐,弓身如两翼展开,边缘锋利带有独刃,机括引动宛如流星,不仅毫无普通重弩厚实的外形,连重量都只有九斤六两——
却能引动千钧之力,以神兵命名绝不为过。
长留先生说,每副神机弩都有名字,而它叫“独望”。
“这是您做的吗?”小少爷初见时简直惊为天人。
“不是,”夏长留慢悠悠将它放下,面上似有些怀念:“……术业有专攻,我做不出这个。”
夏知之还想问,被他敲了个脑崩:“哪儿有时间给你问东问西,今日你得复刻出其主杆外形,刻不出不许回家。”
“您这是揠苗助长……”
“主杆而已,还贫嘴!”
若说整体,显然弓身更复杂一些,若论内中构造,让夏知之憋半个月估计都难掌握十分之一。
但只是主杆的话,主要是把握其形,就跟画画先定人体构造走向一样,对于夏知之这种看惯了机械制图的人而言,反倒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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