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龄春洗漱完,歪在床上看书。陈岁云趴在窗边,很新奇的样子。
韩龄春翻了一页书,道:“大惊小怪。”
“上海有好几年没有这样的大雪了。”陈岁云道,他关了窗户,回来倒了杯热茶端到床头,然后脱下身上披着的大毛衣服,爬到床里面。
“你呢,你以前见过最大的雪是什么样的?”
韩龄春合上书,他见过的雪可多了。小时候随外祖去过长白山,见过东三省的雪。那里温度低,雪落下来不会化,积在屋檐树梢上。风一刮,天上的雪和屋檐上的雪都飞起来,一阵雪烟,大的迷人眼。
后来他去欧洲,飞机轰炸后,城市变成废墟。人们麻木者一张脸,站在废墟之间,这个时候天上开始飘落雪花。
“那时候我真觉得上帝是个无与伦比的导演,下雪的时刻总是恰到好处。”
陈岁云沉默地听着,他能嗅到韩龄春身上淡淡的洗发水的味道,丝绸的睡衣触感十分柔软。
韩龄春低下头看了陈岁云一眼,与他交换了一个缠绵而湿润的吻。
夜色渐深,静谧寒冷的雪夜里,两个人相拥而眠。
大雪下了一夜,早起路都白了,扫大街的清洁工走走停停,毛线手套下的一双手几乎冻烂掉。
大清早的,赵谦就出了门,去了容祯那里。
容祯开门迎他进来,给他倒了杯热茶。赵谦连忙起身接过,口中道谢。
“大冷天还叫你来一趟真是抱歉,”容祯道:“有件事我要同你说一声,我打算就任金融管理局了。”
赵谦笑道:“哦!恭喜恭喜,容少爷自此就能大展宏图了!”
容祯笑笑,“说不上大展宏图,只是来了上海那么久,总要有些正经差事。”
他就任监管局,还多亏了那位韩四叔。韩龄春也算不遗余力的帮容祯引荐权贵,可说实在的,容祯不想感谢他。
财政局看准了韩龄春这个大富豪,想从他身上捞钱,所以近来韩龄春行事处处受阻。姚嘉呢,虽然在财政局,和韩龄春也好的跟亲兄弟似的,但他不肯帮韩龄春,说不好背后还要落井下石。金融监管局几乎就是为韩龄春量身定制的。
而容祯恰好在这个时候出现,他与韩龄春是世交,出身学历又比姚嘉强,他如果进财政局,会比姚嘉更得重用。
韩龄春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会帮容祯。
这些容祯都看得明白,心里也存了顺水推舟,将计就计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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