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她们不由得朝婉芙多看了两眼,应嫔复宠,威胁最大的,就是泠贵妃这个宠妃。
婉芙毫不在意旁人打量的眼光,她越过众人,坐去了自己的仪仗,应嫔一心求死,她怎么能不过去看看?
后宫妃位才?能有仪仗,故而,剩下的嫔妃只能眼睁睁看着泠贵妃悠哉悠哉地?坐在遮风的仪仗里渐渐远去,而她们要想去朝露殿看热闹,只能受着寒风,走去重?华宫。想到?此,有些人又攥紧了帕子,只恨自己没有泠贵妃的本事。
朝露殿
应嫔磕破了额头,骇人的血水顺着她的脸流到?脖颈,宫人抱着她的身子,吓得手心直颤,哭嚎害怕地?喊着主子。
太医背着药箱到?了朝露殿,一见到?额头流着鲜血的应嫔,胡子抖了抖,先蹲下身去探应嫔的鼻息。
幸而,还有些余气儿。
……
婉芙下了仪仗,宫人挑开珠帘,她一入殿,看到?的就是这番情形,应嫔伏在男人怀里,那只手紧揪着金线的龙袍,盈盈抽泣,让人好不生怜。
高大的身影背对着她,她看不清男人脸色。
毕竟是曾经的旧爱,先是被夺走了一个孩子,今日又险些丧命,她要是男子,也该生出心疼。
婉芙在外站了一会?儿,应嫔先看见她,似是生怯般,嫣红着眼尾,不自在地?往里缩了缩身子,好像她有多么可怕。
婉芙笑了,应嫔的本事还是一如当年。
“臣妾给?皇上请安。”
婉芙走过去,朝男人福身一拜。
低眉抬眼间,有不易让人察觉的疏离。
李玄胤转过身,看见了她,也看出了这一礼中的疏远,他指腹轻捻扳指,脸色不觉沉下来,“你过来做什么?”
听闻这一句,婉芙心头不知为何冒出了股无名怒火,若是以往,她定要耍耍性子,可应嫔在这,她总不能让应嫔看了笑话,遂压下那股怪异之?感,挽出个笑,“臣妾听闻应嫔妹妹险些没了性命,心里担忧,故而过来看看应嫔妹妹可有出事。”
李玄胤听着她一口一个妹妹叫得顺嘴,心底愈发?愠恼,她这是闹什么,半句话没说上,先给?他甩上脸色了!
应嫔目光逡巡着皇上的脸色,她跟在皇上身边,远比江婉芙要久,方才?皇上进来,虽是过问她的病情,但她看得出来,皇上神情间有的,只是冷漠凉薄。
纵使她哭诉自己被抢走的孩子,皇上脸上也不见对她怜惜的动容。直到?江婉芙入殿,那福礼声过,她看到?了皇上眼里的和?缓,即便新人入宫,即便过了这么久,皇上竟还这般宠着她,甚至这份宠爱比以往更深。
应嫔嫉妒这个女子,自己费尽心思想要的圣宠,她却能不费吹灰之?力,轻而易举就能到?手。
她攥紧了衾被,不甘地?看着婉芙,“嫔妾无事,劳贵妃娘娘挂心。”
婉芙不过客气一句,本也没有真正关?切应嫔,应嫔聪明?,没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怎会?轻易去死。她忽略掉应嫔眼底的恨意,退到?一旁,没有要走的意思。
“皇上,大皇子是嫔妾的孩子,嫔妾那年早产,是有人故意为之?,嫔妾求皇上为嫔妾做主!”
应嫔扯住李玄胤的衣袖,眼眶里滚下泪水,消瘦的面颊昭示着她在朝露殿数月的孤苦艰辛,她颤抖着双手,笨拙胆怯地?恳求男人垂怜。
李玄胤看着床榻里的女子,没有分毫怜惜,幽沉的眸色比这冬日的霜雪还要寒凉,“故意为之??”
应嫔怔了下,她脸色微变,愈发?苍白如纸,男人那双沉沉的黑眸,竟叫她陌生。
她想起?了当年小产那日,她收到?了表兄最后一封信,是两片干枯的梅花。她藏到?了枕下,流了一夜的泪。可第二日,不知为何,那封信落到?了皇上手中。
男人耷拉着一双眼皮看她,眸光寒冷到?极点?,“不与你的表兄联系?”
“你尚怀着朕的孩子,却又做出这种事,朕现在,还能相信你么?”
旧时今日渐渐重?合,应嫔脸色煞白,喉咙哽得生疼,她拼命地?摇头,泪水颗颗如线,涌出眼眶,她想说,不是这样的,她怎么会?故意害死自己的孩子,但是,这话说出来,她自己会?信吗?自欺欺人久了,连她自己都忘了,当年她有多么痛恨入这深宫。
她不该在圣宠正浓时与表哥纠缠不休,更不该入了冷宫才?开始醒悟,爱慕上眼前这个男人。
那双手被李玄胤冷淡地?拂开,应嫔跌坐到?床榻里,触到?了男人眼底凉薄的讥讽。
“倒底是谁故意为之?,你要比朕清楚。”
“那时你真的想过,留下朕的孩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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