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孟纸鸢移开目光,显然不信任她,余安也不着急,泛白的双唇蠕动,“你知道,囚禁你的人到底是谁吗?”
闻声,掌心捂住的脸开始挣扎,孟纸鸢双瞳微缩,呼吸都变重了。
这般反应,果然是不知晓囚禁她的人,正是顾淮。
见到顾淮戴着面具,纯属偶然,那是她小日子还未过去之时,她因被强灌药汁剧烈挣扎打翻了药碗,女医去重拿药时,未来得及关上的门缝正好掠过一道身影,那人便是带着面具的顾淮。
一模一样的长衫,脸上却带着只露出两只眼睛的面具,银色面具在丝缕光照下映出光来,方向也是往偏院走去。
那时她便怀疑,被囚禁的孟纸鸢,极有可能还不知道抓她的人是顾淮。
孟纸鸢蜷起指尖,长甲刺进手心里,“那人是谁?”
“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余安侧眸看了下桌上燃着的一炷香,已经快烧了一半了,“你得先回答我几句话。”
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这是余安第一回独自面对孟纸鸢,没了陆允时的庇护,她身上那股温软可欺的气息好似尽数消失,一双澄澈的杏眸也逐渐没有了昔日的懵懂和纯稚。
孟纸鸢微微抬高下巴,“我凭什么相信你?”
不屑的眼神将余安上下扫视一番,眸底的轻蔑更甚,“别妄想从我这里设下圈套,你不是就想问我天和医馆命案的事吗,一个药囊查了那么久都毫无线索,真是一群废物。”
“药囊是假的,湖心亭的人也是假的,但你手上的附骨是真的。孟纸鸢,你手上沾着血,是洗不干净的。”
余安俯下身,缓缓逼近,“你以为你真的百密而无一疏吗,听说过西域画骨师的分血验毒吗,只要尚存一滴可溶于水的血点,即便找不到真正的药囊,只要和你附骨上常年浸润的药物相对比,你一样逃不掉。”
惊如天雷,孟纸鸢头脑嗡鸣。
她与西域财商来往数久,西域的画骨师她当然听闻过,可是据传闻画骨一门早已失传多年,江湖之中无一点风声。
孟纸鸢冷笑,嘲讽道:“画骨一门早就销声匿迹了,你大可不必用这些话来诓骗我,令人好笑。”
“我不屑于骗你。”余安伸出右手的掌心,露出尾指的关节处,那里有着一块常年按骨执笔留下来的茧,“因为”
“我就是最后一任画骨师。”
“你说什么?!”孟纸鸢双目怒睁,不可置信。
心底的最后一根防线猛地绷断,巨大的恐慌宛如汹涌海浪般袭来,无数惊骇将孟纸鸢紧紧笼罩在阴影之下。
凌乱的发丝散落在鬓角上,孟纸鸢低声道:“你要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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