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余安悄然回神,她缓缓抬眸,似有些难以置信般。
陆允时先前不还是维护孟纸鸢的吗?
怎么会
她好像,越来越看不懂面前这个男人的心思了。
感觉,周围之人,全是他的棋子。
愣神之际,陆允时却又倏然俯下身,男人身上淡淡的香味儿传来,精瘦的腰身靠近她的鼻尖,腰间玉带时不时蹭过她的唇。
擦破了点皮的手被人握住,冰凉的触感缓去了些火辣辣的痛意,余安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你还未曾回答我,你是否生长于西域?”
冷不丁的飘来一句话,余安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
她暗自恼怒,陆允时这厮怎地说话做事这般跳跃,绕都绕不过去!
余安想要抽出手,却被握得越来越紧,只能硬着头皮道:“我来自西域,但如今已入大理寺谋职,今后也会一直住在汴京,不会耽搁正事,就不必说了吧。”
她心里打着鼓,仔细想着接下来,陆允时会顺着她的话怎么问下去,不料陆允时却话锋一转:“来自西域?”
“是生长于西域,还只是长在西域?”
幽幽的语调,余安却是呼吸一窒,她知道,陆允时在西域查到些什么了。
她咽了咽口水:“我幼时摔了一跤,不记得那些了。”
陆允时嘴角勾起,似乎早就料到余安会搪塞他,不过他本就不关心那些,他要问的——
是关于虞桉的事情。
床榻边一个小檀桌上放着几本医书,陆允时不发一言地伸手拿过,手腕翻转,医书的正面赫然出现余安的眼前。
少年的身显然一僵。
余安双眸睁大,刚清醒不久的意识猛然放空,耳道嗡鸣了好一阵,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这几本医书,你”
医书泛黄陈旧,边角还缺了个口子,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几本医书上的口子是哪里来的。
是她当时给师父点烟的时候,无意烧的。
本以为陆允时不过是在西域外界查到了些她的线索,不曾想他竟然去到了翠峰岭,还下了崖壁渠道山谷里!
她和师父就住在山谷的竹屋中,当时师父死的匆忙,临走之前将一封记录着虞家冤案线索的书信交到她手里,并叮嘱她快些离开西域,去往汴京。
仓皇之下,许多东西都未来得及带走,就连——
连那根驻容的藤蔓种子,都来不及带走一点。
而这几本医书,定是被她弃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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