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致用力的手背紧绷着,指节泛红,像是受了虐待。
余安小手臂弯处开始抽筋,男人却久久不走过来,心里忍不住暗暗腹诽,手背倏地触碰到一处温热。
一双大手将她的两只手牢牢包裹,指尖的厚茧覆上泛红的指节,然后几根手指从间隙中轻轻穿过,托住了重物。
霎时,手心一片。
可余安的心里,却并非如此。
男人宽阔温暖的胸膛挨着她的脊背,微弯的长颈侧在她的耳边,身上的冷香和鼻翼下的呼吸悉数将她笼罩起来,如同划入自己的圈地。
她只需一偏头,就能将唇吻在他的嘴角。
太近了,可这样是不对的。
余安猛地将手抽了出来,退离几步,隔出一个合适的距离。
手里的重物不轻,可陆允时看着手心,却觉得空荡荡的。
少年身上总是带着一股淡淡的皂角香味儿,要靠得很近才能闻到,怀里的身子一离开,香味儿很快就消失了。
余安利落地拿起量棍,也不知是不是故意为之,量棍阻隔在二人中间,“我去天和医馆时,碰到了一个戴着斗笠的人,步履慌张,行事诡异。”
“那人下楼时撞了我一下,正巧露出了她的一只手腕,腕间有一颗红花,”余安顿了顿,正声道:“和方才那位孟姑娘腕间的话一模一样。”
余安生的矮小,表示自己有证据而踮起脚尖抻长脖子的样子,像个软白的兔子,皙白绯红的小脸让人怜爱却又滑稽。
本以为陆允时会接着追问,不料他话锋一转:“撞你哪儿了?”
黑白分明的曜眸,晶如琥珀,十分专注地看着眼前的人问话,仿佛她受伤比案子还要重要。
出乎意料的话传来,余安愣了愣,摇头示意无事。
“撞到腰了?”陆允时想到不久前进门时,看到余安捂着腰侧,一脸疼意的样子。
“没事——”还来不及说话,那人的一只手轻轻按在了上面。
同舞刀弄剑的大男人的精瘦腰身不同,少年腰极细,那里的肉也是别样的软,手指轻轻捏起松开,如同一团棉花,带着魔力似的,引得人舍不得放手。
陆允时无意识的举动,在余安看来像是在撩拨,带着痒意。
“大人!”余安被弄得往后缩,扬声惊醒了沉浸在那团软肉里的男人。
陆允时登时恢复正经样,两眼正视前方,欲盖弥彰:“只是看看你的伤势。”
他轻咳两声,视线重回到方才谈论的话题,脑海中闪过余安提及的那朵红花。
孟纸鸢手腕上的花,他是见过的。
一年前,陆夫人未去世时,自己做了主给陆梦两家联了个姻亲,说是待陆允时及冠后便成亲。
还特地将陆允时从书院了骗出来,让二人见了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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