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髓头也不抬。“赵宁生啊。”
“荒谬。”那人冷哼一声。
玉髓不满地抬头。“怎么就荒——师尊?!”
“玉小二,为师看你最近太闲了。”神君遮去神印掩身于人群中,笑得令人发寒。身侧的檀溪同情地看着玉髓,递出一个师兄你惨了的眼神。
玉髓丢了笔,把手里的小册子藏在身后,讨好地笑道:“师尊什么时候来的?弟子特意占了个好位置,等师尊前来观摩。”
神君睨了他一眼,又转向高台上凭栏而立脸色憔悴的赵宁生没有说话。台上挂了一副墨迹未干的画像,那画上女子袅袅婷婷,的确挺有般若的神韵。
玉髓向来脑筋转得快,揣摩了一番神君的心思,赶紧说:“这赵宁生实在自不量力,竟然敢这样向师姐求婚,也不瞧瞧他哪一点配得上我家大师姐!”
神君脸色稍缓。
檀溪偷偷地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玉髓一得意,不分场合浮想联翩的老毛病又犯。“师姐秀外慧中义薄云天,最起码也要是宣梧凤王那样的品貌才配得起,只可惜凤王已有妻室。听说在五界最近风头正盛的魔界之主魔神也是个很有特色的美男子,只可惜正邪不同道。放眼五界,能与师姐匹配的男人,实在难觅其踪。”
神君的脸黑了。
玉髓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自家师尊长袖一摆撂进了碧水里,泡了个透心凉。
檀溪别过头。
神君瞟他一眼。“怎么,你不忍心?”
檀溪正色。“师尊罚得好。”师兄保重,师弟还不想下去跟你作伴……
此时人群一阵骚动,原来是赵宁生抱了一大捧红色蔷薇,朝碧水的方向单膝下跪,目光深情而决绝。
“这是什么意思?”神君蹙眉。
“师尊有所不知,此乃西方的一种求婚礼仪。”不知何时泅渡上岸的玉髓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子。“没想到赵公子竟然肯下跪求婚,看来他这回还挺认真。”
神君又一挥袖子。
檀溪对着再次落湖的玉髓摇了摇头。“自作孽,不可活。”
赵宁生忽然开口。
“自从与神女遇见,宁生头一次品到相思情苦,方知往日荒唐。此番相思刻骨不得解脱,是报应不爽,宁生毫无怨尤。只是人生之短如白驹过隙,宁生不敢奢求,只愿能与神女相伴左右,一生不离。为奴也好,为友也罢,宁生愿舍弃一切,不求名分。还请神女怜悯宁生痴心一片,现身相见。”
赵宁生这一席话说得如同杜鹃泣血感人泪下,围观人群竟然安静了向来,不时有人低声啜泣。
赵宁生等了一会儿,见碧水方向没有动静,目露失望,面色越发苍白。随即他又振作精神,朗声道:“也罢,神女不来,宁生便效尾生抱柱一直等在这里,以证心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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