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延不敢看他,四处巡视着周围,神色飘忽不定,全身上下都写满了无所适从。
“江延。”他听见安德烈叫他的名字。
“我们不是朋友吗?”
“……是。”江延咽了咽口水,艰难回答。
“那就告诉我。”
江延抬头,眉头紧蹙,“你…能帮我买张车票吗?”
“去哪的?”
“……a市。”
江延以为安德烈会拒绝,或许是会盘问他到底,但是都没有,安德烈直接拽着他坐上了出租车。
“你在害怕。”
坐到出租车上的江延,也不断地在车窗外左顾右盼。
“我……”还没等江延回答,安德烈已经跟司机说换了一个目的地。
当安德烈带着他去到当地的长途汽车站,看着周遭人来人往,安德烈告诉他这里鱼混杂,有很多黑车,而且不需要任何身份信息。
坐在全是人的候车大厅,看着挂在墙上的班次表,c市离a市有一千多公里,根本没有直达的大巴车。
最后安德烈买了两张去往邻省一个不知名的小县城,再转乘去到a市,当安德烈拿着票给江延的时候,不容置喙道:“我陪着你。”
江延本想拒绝,但看着安德烈坚定的表情,让他想起那天酒吧帮他解围的时候,半晌,他才点了点头。
大巴车是夜晚发车,第二天白天到,中间会在几个休息站停下。
两人一直等到晚上,晚餐也是随便在路边摊解决,直到发车的时候,安德烈仍然紧紧抓着江延的手腕。
安德烈让江延坐在靠窗最里的位置,自己坐在他身边,尽管车内非常昏暗,但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车内逼仄狭小,抬个腿都非常困难,安德烈好几次半起身都会碰到头,说话的人不多,但是咳嗽声此起彼伏,加上一种不知名的皮革味,使小小车厢内的空气更加浑浊了。
江延已经好几晚上没有睡过好觉了,在车匀速行驶的晃荡下,逐渐产生了困意,没过一会,头就开始一点一点的。
安德烈又一次碰到了头,他暗骂一声,但是侧眼瞥到在打瞌睡的江延。
“睡吧。”
安德烈在他手上握了握,将人的头按在自己的肩上,之后再也没动过了。
江延实在太困了,当头靠上的那一刻,他第一次清楚地闻见安德烈身上的味道,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他信息素的味道。
那是一种近乎清冽的香味,与陈尹年身上的截然不同,困意使他的意识昏沉,这是江延第一次在一个成年alpha身上获得安全感。
之前不管是一直纠缠的陈尹年,还是他的亲生alpha父亲,都给他带来深深的恐惧,前者带给他无尽黑暗,后者则血染了他整个前半生。
江延渐渐沉入了梦乡——
他毫不意外地梦见了陈尹年,梦到了他们最初。
“我会死在这里吗?”在黑暗中一片,陈尹年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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