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吗?冰就对了。”
陆瓒顺手理了理他的头发?,下一秒,房间外的水壶又叫了起来,陆瓒连忙站起身,又手忙脚乱地跑出去给江白榆倒水。结果倒水时还不小心烫到了自己,他嗷呜叫了一声,好在,虽然笨手笨脚,最后还是安全把热水端了回去。
他把水杯放回床头柜,还象征性地吹了两下:
“现在可能有点烫,你晾晾再喝,要是凉了就叫我,我再去烧。”
说完,陆瓒叉着腰站在床边,不知道自己还需要做什么。
他给江白榆准备好小零食,还有药片和体温计,做了很多有用处但?不多的小事?,又跑来跑去给他换了几次毛巾才终于闲下来。
最后,他把自己的书?包拎进来,指指书?桌,问:
“我可以坐那儿?吗,我想写会儿?作业,不乱动你东西。”
江白榆并没?有应行或不行,他只?是沉默片刻,问:
“不回家?”
“嗯,我跟我妈打过招呼了,我陪着你,今天不回家。”
陆瓒边说,边拉开椅子打开台灯安安稳稳坐下:
“有事?叫我就行,我一直在这。”
“……嗯。”
江白榆微微蜷起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捏住了身上薄薄的被子。
他还背对陆瓒躺着,他听?见陆瓒拉开椅子,听?他书?包拉链发?出很轻的一声响,听?见书?本和卷纸被翻动的声音,后来又听?见笔尖在纸上摩擦的窸窣响动。
那些声音很细碎,和窗外落雨声混在一起,很令人安心。
江白榆静静感受着房间里另一人的存在。
他并没?有听?陆瓒的话?好好睡觉,而是在陆瓒没?注意时悄悄翻了个身。
那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房间陷入昏暗,只?有书?桌上的台灯亮着,稍微有点刺目。
江白榆微微眯起眼,看着灯后那个人影出神。
陆瓒的写字习惯其实不算好,江白榆很早就发?现了,他写东西、尤其是遇到难题时,会习惯性地把头埋得很低,有时候索性往桌上一趴枕着胳膊写,写作业时写着写着睡着也是常有的事?。
就像现在,他坐在椅子上,低着头,时不时挠挠耳朵揉揉头发?,一点也不安分。
江白榆微微合上眼。
他眼睛有点近视,平时还好,但?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看板书?时就会有点模糊,他还有点散光,到了晚上,光点在他眼里就会重?叠成?一片。
他眼里的陆瓒也是这个样子,那人被台灯的光包裹住,模糊了轮廓。
江白榆安安静静地看着眼前并不太清晰的画面,意识朦胧时,突然有点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他想,世界上为什么会有陆瓒这样的人。
很热烈,像一团火。
叫人无法拒绝。
江白榆没?有找到答案,他看着陆瓒,不知什么时候闭上了眼睛。
后来,他梦到很多破碎的片段,毕竟是在病中,睡觉不会太安稳,连梦的内容也不怎么美好。
“白榆,你知道自己的名字是怎么来的吗?”
梦里,他坐在病床边,鼻腔里全都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病床上的女人牵着她?的手,脸色苍白,笑意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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