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醒来,首先关心的自然是慕珩的安危了。那一天,她昏昏沉沉间一直听到慕珩在她耳畔边不停的跟她说话。她当时很努力的睁开了眼睛,入目的是一身衣袍沾满了鲜血的慕珩。
他似乎很疲惫,疲惫到每一次挪动脚步都好似花光了他身上所有的力气。
可他却依旧像这世间最挺拔的白杨树一般,风吹吹不断,雨打打不折,用他的坚持为她和孩子撑起一片天。
照顾她的农妇用非常亲和的说话语气道,“你的夫君受了伤,但好在没有危及性命。”
“那我想去看看他,可以吗?”颜子婳心里还是担忧,只有亲眼看到慕珩无事她一颗惴惴不安的心才可以平复。
农妇摇着头制止了她的动作,把她的孩子从摇篮里抱起,抱到她怀里。
小家伙恰好刚刚睡醒。被塞到颜子婳怀中时,孩子睁大着黑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颜子婳。颜子婳低头也看他。
一大一小两人目光相对视。颜子婳抱着她和慕珩的孩子,心里生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满足感。
就连内心的不安也被孩子填了些。
孩子在打量了颜子婳一番后,嘴角轻扯,对着她也咯咯笑了起来。
这样的一抹笑,让颜子婳马上就又想到了慕珩。
心田里渐渐的有一股幸福的感觉在萦绕。她抱着孩子,低头就在他粉嫩的脸颊上留下一口。孩子也不避开她的吻。相反的,被他吻了后,他还有些得意的咯咯大笑起来。
一边的农妇看着,笑道,“这孩子真聪明。别人亲他,他都不肯。自己娘亲他他就肯了。”
颜子婳听了农妇这般说,脸上也有了些许安慰的笑容。
颜子婳在床上又躺了七八天,才终于被允许下床出屋。而慕珩身上的伤虽然已经在慢慢的结痂,可慕珩本人却只在这些日子里清醒了一两次。其余时间大部分都处在昏迷的状态中。
以往都是慕珩在照顾颜子婳。这次,颜子婳怕慕珩的伤势会愈发严重。替掉了清风道长,她亲自的来照顾他。
大夫换了一波又一波。
可惜的是,慕珩的情况依旧没有好转。最后他们终于又把缅瓦国当地有名的神医请来给慕珩诊脉,验伤。神医最后告诉他们,慕珩之所以一直昏迷不醒,可能是因为他中的那支箭上淬了毒。
幸好他身体强壮,武功高超,那一支毒箭才没有要了他的命。
但神医又说缅瓦国不比明楚国。当地大夫的医术也比不上镐京的大夫。他只能暂时保证他身上的毒不扩散,至于要彻底清除那毒,就必须回明楚国了。
听了神医的话,颜子婳和清风道长互相交换了个眼神。
兜兜转转了一圈,他们还是要回去啊。
看来,属于他们的天地从来不是风景宜人、民风淳朴的缅瓦国。
而是镐京那座富丽堂皇的皇宫。
没有办法,颜子婳和清风道长雇了几辆马车,买了几个孔武有力的奴隶,重新往明楚国的方向前进。
马车里,清风道长有次实在忍不住,便对颜子婳道,“子婳啊,回镐京后,你们以前遇到的事情那是一定有可能又会遇到的。你若是想要和慕珩一起,可能要在皇室和慕珩之间二选一了。”慕珩他是要造、反的人,造的还是你们百里家的反。你若是不能和他一条心,那你们夫妻两肯定是走不到头的。
颜子婳对百里家没有多少的眷念,听了清风道长的话,她将怀中的孩子抱得更紧了。
一个多月后。
江州城里。
承阳王又收到了来自缅瓦国的信纸。纸条上只用毛笔写了“刺杀失败,他们已回”这几个字。
承阳王看完那纸条,眼底掠过一抹锐利。
他从书桌前起身,又走到书房的轩窗前。
阳光明媚,院子里的美人蕉又在灿烂的阳光下绚烂开放。
“高和,立即飞鸽传书给长公主,告诉他们,慕珩又回来了!”承阳王突然一回头,面上表情阴冷的吩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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