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痛感是互通的,右额角因为手指的发力遭到连累,紧绷的痛意自神经分散。
何洲渡从口袋里掏出纸条,等他完全拿出来时宋纯才发现是创可贴,还是卡通猫形状的创可贴。
奶白色卡通笑脸猫多少有些幼稚,何洲渡撕开包装靠近,宋纯抬手要挡,何洲渡近乎本能的缩手。
毫无疑问,何洲渡以为宋纯要碰他。
无言的尴尬教人抽空思绪,以前后两张桌子为界腾出的区域屏蔽了周遭喧嚷的热闹。
宋纯的眼神通透得注视何洲渡,何洲渡把创可贴贴在她红肿的额角,手指的温度若有似无地擦过宋纯皮肤,留下炙热的余韵。
“是给许珂准备的吗?”
何洲渡的手僵在原地,指腹按在宋纯额头,宋纯等不到何洲渡的回应并不着急,毕竟她已然习惯。
“嗯。”何洲渡嗓音微哑,缓缓放手,“她很容易受伤,一受伤就哭。”
沉闷的潮水席卷而来,在濒死的沉默里,宋纯如海浪孤舟漂浮不定,沉浮难安,她扭过头假装欣赏窗外的景色,趴在桌上低低出声。
“你好喜欢她。”
宋纯眼神失焦,语气轻低得仿佛在自言自语。
这一次,宋纯没那么难受了,身体的痛觉即使习惯了也依然会痛,但心理的痛觉习惯了则会麻木。
这是宋纯刚学会的道理。
春榆镇每十天有一场集市,似乎是在三年级的时候,放学后何洲渡强行拽着宋纯要去赶集。
集会的地点定在小学到家的必经之路上,何洲渡一路在前面跑,宋纯在后面追。
那时宋纯已经卯足了劲依然赶不上何洲渡的速度,她的视线定格在逐渐隐没人海的幼小身影,人快看不见了,宋纯的心更急了,她心一急,脚下的速度似乎更快了,腿控制不住脚,直挺挺栽了下去,把膝盖磕伤了。
宋纯忍了一路没哭,回家以后宋纯看见刘翠云,平常的小伤成了天大的委屈,她扑在母亲怀里大哭。
“你不能只会哭。”刘翠云没有安慰她,而是教她道理,“没人会因为你哭了就把你的伤放在心上,你要学会自己爱护自己。”
宋纯在回忆里徜徉,忽然就很想回家,辩驳刘翠云那句时隔六七年的道理。
“有人受伤哭了就是能得到别人的挂念。”宋纯把头转过去,何洲渡正低头走神,她双眸几不可察的转动,“我见过。”
开学第一天没什么特别的事,除了发书就是打扫教室,老陈全权交给班长负责。
程橙收拾书包的间隙哭丧着脸:“怎么偏偏轮到我了,我妈现在肯定在外面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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