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辱她可以,但绝不允许他欺辱云南!
不料殷三雨竟然能及时后撤半步,同时向下半蹲,两只大手冷不丁地向前一捞,一下就攥住了她的脚踝!
他微扬起头,看向她满眼促狭的坏笑道:“早就领教过妹子专攻下三路的手段,怎还会上当——”
话刚说一半,他却陡然发出嗷地一声惨叫,松手就扔下了云西的腿,捂住双眼痛苦的蜷缩成了一团。
云西举起右手,立起两根手指,不无得意的轻笑着说道:“谁说我只会踢人下三路?上三路才是我的专长!”
“殷头!”捕快小六一个呼喊,情急奔前。
刚才那一戳,若是寻常人,眼睛都要被戳瞎,尽管殷三雨的本能反应已经极为迅速,但毕竟距离太近,无论怎样,都不可能伤得太轻。
这时,从各房个各角落忽然奔出一大群围观群众,见殷三雨吃痛受伤,七嘴八舌的一下就簇拥了上去。
没有人理会云氏兄妹,也没有人敢去理会。
透明得简直像是空气一般。
在这个王法衙门里,前挂“明镜高悬”的牌匾,中竖着“公生明,偏生暗”的石碑,后建着标榜牧爱亲民的厅堂。两个只想踏实做事的县衙胥吏却被人堂而皇之的视为草芥刍狗。
没有人在意他们所受的屈辱。
除非他们够强,够有势力,够有金钱。
云西呆呆的站着,望着那些小丑一样带着面具,穿着官服的各色角色轮番登场。
任冬月的冷风吹过她白透如瓷的面庞,扬乱鬓角一缕漆黑的发丝,始终面无表情。
趋利避害,人的天性。
然而何为王法?
何为公道?
又何为良善?
“够了!”
七嘴八舌张罗着将伤患抬去救治的人群忽然一滞。
那是殷三雨的怒喝。
“没人能伤得了你殷爷!瞎操什么心!都散了!”他单手捂着双眼,另一只手伏在腰间佩刀上,摇摇晃晃的从人群中心站立起来。
云西不禁紧锁深眉。
此时的殷三雨因受伤反而失了之前的轻佻猥琐。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周身笼罩着一层深深的敌意与怒气。就像是一只受伤的狮子。步伐虽晃,威风不倒。
捕快小六也怔愣了一下,片刻之后,立刻上前礼貌的赔着不是的劝散了众人。
云西看着那群人虽然仍似有些不舍,却还是十分配合的各自散去,唇角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他们不舍的不是殷三雨的安危,而是一场好戏的热闹与新奇。
趋利避害,看似有害的一方虽因被人躲避而显得可怜,但被人视为有利的那一方又何尝不可悲?
前世已经经过那么多的利来利往,又有什么是看不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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