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在宝贝回家站上发布过无数的信息,每年更新一次。她想象着她的晓晓可能去了江南的地方,变成了一个小家碧玉的姑娘。又或者去了西北地域,变成了一个豪迈洒脱的女孩。
母亲总是对女儿有着无限的想象力,幻想她成为一个漂亮美丽的姑娘。在牢里的时候,白梓岑也曾趴在高墙下的日光里,遥遥地遐想着晓晓长大时的模样。
只是,这一个“死”字,一切终究成了空。
白梓岑脱力地瘫坐了下去,刚刚面对女嫌犯时的歇斯底里,早就不见了踪影。法警见白梓岑已然安静下来,就偷偷地绕道带走了女嫌犯,生怕白梓岑生出些疯狂的举动。
法警离去很久以后,她依旧呆坐在地上。她也不哭,只是用没有焦距的眼神,盲目地盯着一处。
发呆,之后又是无尽的发呆。
直到一双熟悉无比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臂,她才下意识地循着他五指的曲线朝他望去,怔怔地看着他,没有表情。
梁延川使了些力气,想将她从地上拽起来。白梓岑倒也乖顺,顺着他胳膊的力道,缓慢地站了起来。
然而,还未等她站直,梁延川就看见她的身影重重地落了下去。
砰
他看见她跪倒在他的面前。
“起来。”他说。
她岿然不动,像是个没了生命的木偶。
法庭里传出开庭的铃音,寂寞地在大厅里回响,像是低沉悲哀的悼念曲。
“延川,对不起。”她跪在他的面前,卑微得像是个乞丐。
“起来。”他又说。
她轻轻地将整个额头贴在他的膝盖上,双手揪住他的裤脚,绝望的模样,如同是忏悔的基督教徒。
“延川,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来回地重复着同一句话,直到眼泪像是发了狂似的喷薄而出。她泣不成声,像是要活活哭死在眼泪汇成的海里。
哭到最后,连气都喘不上,她只能上气不接下气地抽噎着,嘴里的那句话,依旧未能停止
“对不起。”
她歇斯底里的哭声,令梁延川心乱如麻。源于骨血里的反应,让他来不及用最冷漠的情绪,掩盖这一层心烦意乱。
他终究是蹲下了身,将她按在怀里。
“白梓岑,不准哭。”
所谓旁观者清,站在不远处的曾兆,早就将一切收入了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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