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的打更声过去,房里,孟君淮枕着手愣神。nnguoji过了会儿,他忍不住侧首看了眼身边的人,发现她终于睡着了。
这小尼姑,她伯母对她说的话,绝对比她告诉他的要多,而且只怕那才是真让她困扰的一部分。
平日里她总是睡得很快,今天却也辗转反侧了一阵子。而且她平常睡觉都不老实,今天许是哭得累了,睡着了之后一动不动的。
他有点后悔当时没一口气问清楚。
他是被她哭了个措手不及,当时完全不知该说点什么好。而且,在他后院的妾室们若是因为藏着心事在他面前哭,也用不着他费力去问——他其实也懂她们的路数。哭,无非是在他面前一显娇弱之态,为的是更轻松地得到她们想要的。所以在她们哭够了之后,每每他一问……甚至不问,她们就自己把事情说了。
她这样自始至终都没说的,才是真有心事了。
孟君淮静舒了口气,想想她刚才哭的模样,心里竟一搐一搐的不舒服。他翻了个身,将她圈进怀里,自言自语地琢磨:“小尼姑你到底遇上什么事了?你个读了十年经的,最会随缘行事,哭成这样丢不丢佛家的脸啊?”
怀中,玉引不安稳地皱了皱眉头,俄而轻轻地哼了两声,好像还带着点委屈。
玉引真的做了一夜的噩梦。
梦里其实也没什么特吓人的东西,都是些小事,小到多是府里的日常起居。只不过,梦里她很清楚地感觉到,她每件事都在拧着自己的性子做,一件件地积累起越来越深的不开心,于是梦境从头到尾都极其压抑。
最清楚的一个情境,是她生病了,然后逸郡王要去骑马还是要干什么的,叫她同去。她浑身难受得不行,却还是违心地含笑答应了!
突然从梦中醒来时,玉引顿觉一身轻松。
接着她便注意到孟君淮已起了,正在更衣。
她怔了怔神,摒开重新席卷上来困意,撑身下了榻。
正服侍他更衣的两个宦官眼观六路,见她走近,立刻退开让路。
“殿下……”她轻轻一唤,孟君淮转过身,她略作踟蹰就伸手继续帮他系衣带了,声音闷闷的,“我起晚了。”
“是我起得早,今天你长兄要带人去查倒钞胡同。”他解释着忽然顿住,看看她的神色,想起昨晚的事,把想劝她接着睡的话咽了回去。
他目光灼灼地睇着她道:“你同我一起去前头吧。”
这小尼姑不谙红尘事,现下又心情沉郁。若留她自己在后宅待着……怪让人不放心的。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这章的章节名为什么叫《哭傻》
——哭的是玉引,傻的是王爷。
自己吓哭的尼姑,跪着也要哄完(笑
☆、误会
二人先一道在正院用了早膳,然后就去了书房,谢玉引的清醒维持了没多久就开始犯困了。
没办法,昨天烦躁了许久才在疲惫中睡过去,又被噩梦缠绕了一夜,加上现下在书房里坐着又没事干,困劲就全都涌了起来。
和婧到书房练字时,很快就注意到了她在桌边一会儿一点头、一会儿一点头的样子,就总抬头看她。孟君淮察觉到后一个眼风扫过去:“和婧,读书不许走神。”
和婧明眸仍望着她,清清脆脆地道:“是母妃累了!”
于是他的目光就挪到她的面上,玉引强打精神回看过去:“……没有。”
孟君淮其实也察觉到她困得不行了,指了指旁边用多宝架隔出的房间:“你去睡会儿吧,午膳的时候我叫你。”
玉引想想也好,她已困得脑子都不太清楚了,一会儿纵使兄长来了,她估计也没什么精神和他说话。
于是她便过去睡了,结果谢继清一个时辰后就查到了该查的东西,过来交给孟君淮。二人的动静又不大,玉引就压根没醒。
“这是口供,从倒钞胡同负责戒严的宦官嘴里问出来的。”谢继清先将最上面的几页纸交给孟君淮,不经意间视线一扫,惊讶地看见自家妹妹在隔壁榻上睡得四仰八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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