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相反,宋延琛的手很稳,动作也是从容不迫,那副沉着稳重的模样让人感到心安的同时,也轻易让人心生钦佩爱慕。
很多人都在看他,有男有女。
猜测他怎么会突然出现,猜测他和左枝的关系。
剪到一半,宋延琛用剪刀钳住那片布料的一角,小心翼翼地掀起。
贴身的布料与模糊的血肉,在运动过程中,摩擦、糅合,稍一触碰就像生生从肉上剥下一层皮。
何况,还不是快刀斩乱麻的痛法,而是,缓慢渐进的。
随着黏连在一起的布料和伤口,被一点点拉扯开,左枝疼得倒吸一口气,当即就挣开他的手,屈起了腿。
宋延琛的动作被打断,忙收起剪刀,怕弄伤她。
那一小片布料,又落了回去。
可刚刚那一下,也足够让其他人看出她伤得有多严重。
不仅是破皮,还有一大块肿胀的青紫,此时已经渗出了脓血,形容惨烈。
“刚刚问她腿怎样,她又不说话。”黎娇娇咕哝了声。
岑思若只是站在一边,静静地看,垂在身侧的手,却悄无声息地攥成了拳,指甲掐得掌心锐痛。
心脏也酸酸涩涩地痛着。
“我来帮忙吧。”她说。
宋延琛掀起眼帘,无波无澜地看她一眼,直起身,把剪刀递到倪半雪手中,“倪老师,来帮个忙。”
倪半雪好歹是个生活经验比较丰富的大人,还是举止比较温柔文静的女人,在校医赶到前,由她帮着处理伤口,肯定比其他人要好些。
宋延琛绕到左枝斜后方蹲下,一手掌住她的小脑袋往自己怀里摁,一手钳住她的小腿,不让她乱动。
“倪老师,我们继续。”他说。
倪半雪抚顺裙摆,屈膝半跪在左枝身旁,开始动作。
眼前一片昏暗,左枝嗅着宋延琛身上的淡香,脑子渐渐有些昏沉,却又在膝盖接触到空气的瞬间清醒过来。
侧脸贴着他温热的胸膛,听到他心跳声的同时,也听到他说:
“岑思若。”
因为被他晾在一旁,而有点空落的心,在这一刻有了复苏的迹象,岑思若嘴角带笑地应他:“怎么了?”
他开始有条不紊地发号施令:“你跟黎娇娇过去领奖。”
岑思若一愣,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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