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飞逝的霓虹割裂漫漫黑夜,迷了她的眼。
心荡神摇之际,一抹冰凉倏地滑过她敏感脆弱的颈肉,心脏在受惊的刹那骤停,她受不了地溢出一声细弱的低吟,热烫的面颊擦过他肩头,撇到另一边。
只露出一只隐隐泛红的耳朵,以及一截散发着迷人芳香的玉颈。
宋延琛蔫坏地嘲她是个“冇膽鬼(胆小鬼)”,终于肯收回作乱的手指,没个正形地坐了回去。
不确定司机师傅是否能察觉到他们的动静,只听到他说:
“贝南村到了,要开进去吗?”
贝南村是城中村,左枝就住在这儿的某一栋握手楼里。
握手楼嘛,顾名思义,有别于城市cbd和高档小区的高楼林立,这里大多是上世纪本地人建起的楼房,老旧、低矮,挤挤逼逼,楼与楼的间距很近,甚至推开窗,就能与隔壁楼同层的住户两手相握。
城市建设还未推进到这一带,除了街坊支路,其他都是坑坑洼洼的羊肠小道,偏还有人爱在楼下胡乱停放非机动车,把路赌得死死的。
这种地方不好通车过路。
左枝让师傅靠边停车就行,她自己走进去。
车门一开,就有夜风卷着路边小吃摊的香味飘过来。
作为一个大城市,鹏市不缺来自五湖四海的建设者,更不缺来自五湖四海的,酸甜苦辣咸,样样俱全。
“这附近挺多餐馆蛮好吃的,就是治安不太好。”
话外有话的一句话说完,左枝正要将车门推得更开,身后突然横插一只手,擦过她的手背握住把手,“嘭”一下关了车门。
“怎么?”话刚脱口,就见窗外,一辆摩托轰轰疾驰,箭一般掠过他们这辆车。
左枝脖颈一僵,讪讪闭了嘴。
耳边落下开门声,宋延琛推开右侧车门,长腿一迈,下了车。
左枝随他下车,刚想道谢,就见他甩上车门,同司机师傅结了车费。
师傅驾车离开,留下的车尾气,须臾间,被风搅散。
左枝没动,立在原地,狐疑地看向宋延琛。
手机在他掌心打着转,他斜了斜额,示意书有“贝南村”字样的牌坊,一身吊儿郎当的浑劲儿还挺招人。
“行啦,爹地送你返屋企。(走啦,爸爸送你回家)”
说罢,管她应不应,大少爷抬脚就走。
灯光在前面,描出少年颀长峻拔的身影。
他右手收在裤袋里,胳膊肘自然弯曲成一个拐角。
有那么一瞬间,左枝觉得,那个拐角很适合挽住一双纤细白嫩的手臂。
“边位係你爹地吖?(谁是你爸爸啊)”她试图给他下套。
聪慧如他,怎会轻易落入陷阱:“我係你‘园长爸爸’嚟噶,憨居居。(我是你‘园长爸爸’来的,傻猪猪)”
左枝撇了撇嘴角,走快两步,跟上他,“就会占人家便宜。”
“到底谁占谁便宜?”宋延琛轻哂,“白蹭一顿饭的是你,用膝盖蹭我的是你,乱认爹的还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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