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失去江白榆后,陆瓒这趟家回得并不顺利。
他一个人坐车无聊,等车子慢慢远离市中心,上下车的人也越来越少,窗外也没那么热闹。
陆瓒在车上晃着睡着了,睡眠质量还奇高,直接一路冲到城郊终点站才被安全员摇醒。他迷迷糊糊下了车,又迷茫地求助车站工作人员,坐上回程的班次,才终于成功坐到家附近的站点。
所以,一番波折下,等陆瓒终于走到家门口,天空已经挂起月亮,满目深黑。
陆瓒有气无力地爬上大理石阶,刚推开门,他先闻见一股勾人的饭菜香,肚子也很配合地发出一声漫长的“咕噜”。
他冲到餐厅,看着那一桌菜,再看看围在桌边共进晚餐岁月静好的一家三口,最后看看狼狈如外人的自己:
“啊,我最爱的麻辣鱼,你们居然连晚餐都不等我。”
“啊?你还没回来啊?叫那么久没吱声,我还以为你这晚饭不吃了。”
许知礼看着突然出现的小儿子,十分震惊,然后感慨这样一句,才让阿姨多添了一副碗筷。
陆瓒欲哭无泪。
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按了一下,弹出来一个未接来电——来自中国电信。
他也不想纠结了,有气无力道:
“我坐公车睡着了,绕了一大圈路才回来,所以晚了。不是,爸,妈,姐,我个大活人在不在家你们都不知道啊,差点丢路上,连个来自家人的问候电话都接不到,可怜死孩子了。”
陆瓒日常吐槽,事实上,他早就习惯了这种情况。
他是陆家小儿子,上面有个比他大七岁的姐姐陆琢。
当年,姐姐出生后,他爸妈完全没有生二胎的打算,至于陆瓒,纯属意外。甚至许知礼当初都不太想留他,最后还是因为陆琢一句话,这个家才多了个弟弟。
在一堆世家扎着堆拼儿子拼孙子大力栽培男性继承人的时候,陆家父母反其道而行之。姐姐陆琢从小就被当做陆家唯一继承人来对待,而比起优秀自律的姐姐,陆瓒活得就像个吉祥物,成长道路全程放养,听得最多的就是“开心就好”。
虽然培养方式不一样,但父母给两个孩子的爱不分谁多谁少,陆瓒在装满爱的罐子里泡大,确实开心。
“啧,一个大小伙子还能丢路上?别急,等你失踪满二十四小时,我第一时间去报案。”
陆琢夹了一块鱼肉,挑掉主刺放进陆瓒碗里,算是对自己可怜弟弟的一点安慰。
她留了一头长发,此时被抓夹拢在脑后,只在脸颊两侧垂了点波浪卷的碎发。她很漂亮,轮廓和眉眼跟陆瓒有个七分像,只不过陆瓒看着就憨憨跳脱,陆琢则稳重成熟得多。
这差距有多大呢,保守一点,能对标哈士奇和纯血狼。
陆瓒没理会姐姐的嘲笑,他把书包丢在一边,随便洗洗手,就在姐姐对面坐下,开始对着一桌菜暴风吸入。
他吃得实在不怎么美观,但大家都知道孩子饿了,所以也没说他。一直等他吃得差不多了,父亲陆少华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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