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梨揣着爪子,认真思索:“依照世俗常理,大晚上闯入女孩子的院子不是个东西。假如我们良心尚存、知晓礼义廉耻,应该趁着天没黑先探千金,再到夜晚去查她爹。”
伽野:“那便先去东……”
令梨:“但是——”
“但是,我们已经犯下私闯民宅的罪行,礼义廉耻对于我等已然是天边浮云。”
令梨:“世人皆知防火防盗防采花贼,一般来说,闯入宅邸的小贼都会认为夜晚千金的院子防守更严格,而拟凤道君半只脚将入尘土,早晨晚上对他并无区别。”
“这,正是思维盲区的陷阱。”
“拟凤道君跟脚是只大白鹅,却以‘拟凤’作为尊号,显然,他有一颗飞上枝头做凤凰的心。凤凰是神鸟,没有哪只鹅可以与凤凰比美——在拟凤道君心中,如果有采花贼夜访府邸,他的魅力必然大过他的女儿!”
令梨斩钉截铁,一锤定音:“先去拟凤道君的院子,到了晚上他院中防守必然胜过千金数百倍不止,我们不能真的被当成无耻采花贼——若是被宗门知道我大半夜偷窥一个年纪可以当我曾爷爷的男人,我定会被纪律堂扫地出门!”
伽野不懂,伽野疑惑:他们明明是来做打探消息这种严肃的事情,为什么在阿梨口中除了犯罪就是犯罪?
自打登上了魔域通缉令,阿梨越来越有犯罪分子的自觉了。
都是薄念慈的错,瞧他把好端端的勤劳打工人小梨逼成了什么样。
黑猫叼着小仓鼠,贴着墙根走向安静的西苑。
越往西走,院内水泽越多,伽野踩着梅花垫悄无声音迈过青草,尾巴始终离地一指远,不让水汽沾到他的毛毛。
猫咪天然厌恶多水的环境,伽野喉咙里冒出不耐烦的咕噜声,叼在令梨后颈处的力道重了些。
食物链上端的捕猎者呼吸炽热,隐着的獠牙若有似无擦过令梨的感官,让她有种下一秒便要被拆吃入腹的错觉。
在短暂的路途变得难熬之前,伽野终于停下脚步,把令梨轻轻放到地上。
小仓鼠在地面滚过一周,令梨费力地伸出爪子稳住滚动的球,疑惑为什么爱逗弄人的黑猫没像之前一样探出猫爪拨弄仓鼠球,拨弄够了再大发慈悲按住令梨的短尾巴帮她站稳。
伽野俯低身体,沉沉的黑影从上笼罩而下,冷漠的金眸竖成狭长一线,不带感情地注视前方。
令梨从未在伽野脸上看到如此漠然的神情。
“怎么了?”她挪到黑猫毛茸茸的腹部,瘫成一块好欺负的鼠饼,顺着伽野的视线看去。
走廊前端连通离开西苑的雕花月门,令梨只看见一片衣角,绣着独特的黑金暗纹,消失在院落门口。
“阿梨真是我的好阿梨。”伽野声音轻轻的,落在令梨耳中沉沉如坠。
“若是选错了路,再来晚一点,我岂不是要错过一场好戏?”
黑金色的暗纹长久地映在猫瞳中,勾勒出一道清晰的身影。
令梨不知道匆匆掠过眼前之人是谁,他从西苑离开,应该是拟凤道君刚接待完的客人,听伽野的口吻,似乎是个熟人。
令梨:“你认识?”
“熟得很。”伽野声音带笑,金眸中一片冷意,“那是我族叔。”
“我的好族叔不在族里呆着,大老远跑到金鳞城来。要说是巧合,我是不信的。”
到拟凤道君府邸打探消息本是权宜之计,现如今反倒得来全不费工夫,让伽野直接见到了幕后主使。
若是让伽野选,他恐怕会趁着白天去拟凤道君千金院子看看,到晚上再夜访拟凤道君住所。如此一来,正巧与幕后主使错过。
“好在我带上了阿梨,又很听阿梨的话。”伽野低下头,亲昵地蹭蹭小仓鼠的头顶,“真好,这条线索是阿梨送给我的。”
这一路有太多阴差阳错。
伽野的族叔自然知道何种秘药能使狻猊退回幼年期。他本欲在星天城拍卖会置伽野于死地,却没想到伽野正巧约令梨在拍卖会面基,小小一只黑猫,正好钻入少女宽大的袖袍。
族叔买通商船侍从在检票口查验未化形妖修,碰上面不改色称妖族少主是她爱宠的口嗨王者小梨,蒙混过关。
内鬼侍从半夜突击检查单人船舱,演技派小梨一人撑起一台戏,多情女修风流夜生活的剧本吓跑了侍从、惊呆了伽野、迷惑了族叔。
族叔排除万难、精准推理,成功推测出伽野身在金鳞城,并抢先一步与金鳞城东道主拟凤道君商讨一出惊天密谋——族叔自作聪明,知道夜晚时常隔墙有耳,特意选在太阳未落之际前来拜访。
可惜可叹,他又双叒叕遇见了不按常理出牌的、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思维逻辑与常人迥异到令人发指?->>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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