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身女相的开口:“吾乃西海龙王之子敖玉,前番你与那道人渡海,我即护卫,故而前来报恩。”
木由正欲放下兵器,谁知它自发隐了,却与心相通,也是奇妙,故而行礼又言:“多谢相救,只是可恨那地狱不能斩草除根,又不知要戕害多少生灵!”
小白龙挽了发丝,不住冷笑:“你道不能斩草除根,斩了甚么草?除了谁家根?莫无是连皮儿都未曾伤了半分。”
少年有些不悦,握了握颤抖的拳:“一路打去,全无阻碍,怎会叫不坏半分,若非那胖汉作何妖法,要我不能使动兵器,早成功也。”
龙子大笑:“你无须吹嘘,我等踅转再看,所有均明了。”
只见敖玉施了法,变作小虫,不引人注目。男孩万分羡慕,叫对方加了一咒,也成飞蝇,这便潜回那十殿阎界,刚进去,果见一切如故,似镜花水月,再无半点烟霾,那天蓬元帅正暖阁里作乐嘞。
木由大怫,心高气傲,怒目圆睁,便要提兵厮杀!白龙慌忙传音:“莫施无用功,我等并非超圣,但做力所能及之事便是了。”
少年疑惑:“你如何省得这些?”
龙子笑道:“你岂不知那日与吾初见时,便听得道人授记,许我日后正果,吾因此得脱。今你我又同陷女脩之危,必是有缘,故来相救。”
猴娃方定心神,要问他因何要寻那女脩,龙子即把所遇之遭一一尽言…
却说这西海龙王自得了二子,尤为喜爱,只因海中诸事可赖长首摩昂协助,此娃又生得可爱,不比过于严苛。哪里还打骂?只怕不能尽海中之美事集其一身。
一日这太子与别海之龙闲聊,自夸过甚,惹得一人讽道:“你这厮竟敢夸口,全赖父亲之功,尔有何德?不过男生女态,咿喃掩袖罢了。”
此言一出,众皆具揶,笑声如刀,入耳流血。那太子羞愧而退,嗔道:“不作出一番大事,绝不回府!”,便悄然离走。
话分两头,那日天蓬元帅下了早朝,自觉无事,早邀了老君之牛一道,往乐处去。他两个一路行,一路交谈。
青牛问起:“元帅可曾听闻诸鬼们近日风行一种灵株,名曰‘涵仙娇’?”
老朱摇头:“何谓‘涵仙娇’?”
青牛轻笑:“就是一班小鬼想学上仙食优等灵株,又不敢明做,便找些天人之魂,佯作嬖奴,供仙人入港,得其精,再烹作美食,故而作‘涵仙娇’。”
那汉嘴角一扬:“若如此,我倒乐意为这帮小贱鬼制些‘涵仙娇’,多些又何妨?”
青牛又言:“你且莫说,近日闻有新死之鬼,名曰女脩,为上乘之器,正要取来,那阎君还瞒着呢,早叫吾知晓了。他们十个只因这是难得的宝器,不肯让旁神得了,又不敢坏规矩,正要为那名器寻一神主。”
元帅旁的全未听进,单单一个“女”字便叫他心旌摇荡,大喜:“如此良机,吾必不可错过!”
青牛斜眼一眯,讲:“此事我未告旁神,但诉于尔,正有此意也。”
由此天蓬便压着自家小鬼,上下其手,要得那新魂。阎君那里也动了关系,总算揽下了此事。这女脩本非凡灵,今世似为天仙与修罗共造,生性良善,与地狱无缘。若依前法骗取,此女聪慧,又有神力,恐不能成。
那帮鬼正苦恼间,忽逢着西海龙子,其一号蛮生,多有诡计,当下便来了灵感。
早知她相貌,虽不详备,但晓得大概,便作法变成,再有几魅,化为女脩眷属,算定太子要经过一处,设一屋宇专候…
待敖玉过,一鬼变作的老汉早迎出来道:“那不是西海的二太子么?吾乃溟澪钓叟是也,早慕其风韵,如蒙不弃,请到小舍一叙。”
那白龙听见有人倾慕,心出喜悦,也不多想,便进去饮酒作乐,谈笑欢愉。席间忽转出一女子花影蝶姿,柳态云形,眉眼藏红三秋泪,鼻尖立雪满冬愁,虽作灵奇之舞,不露欢喜之容,叫人生怜。
小龙王当时呆住,忘手中杯,久而转问:“此是何人,这般灵动?”
鬼翁道:“老夫之女也。名曰女脩,有雪肤参差之貌,退雪唤春之才,年已八百,正逢青春,求聘者众,却有一大忧愁。”
白龙疑惑生问:“何忧何愁?”
鬼翁又语:“只因其母早亡,临别言道:若有人作歌,能令女脩手中莲开,则为吾婿。今闻歌者数百,都不曾绽花,如何不急人?”
敖玉心中作疑:这也怪哉,陡然上来拜会,如同故人,其实素昧平生。听他话似要将女儿许我,此人美艳不假,只是缘何把闺女嫁与个生主?只因我是龙王之子?且看他作何算计。
不由乐呵:“老伯又说笑了,掌心如何开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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