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大哥被全须全尾的救回来,我反倒对成年男人产生阴影。
现在想想,我和大哥的关系,正是在那时候被杉田夫人默许,变得越来越好。
那位夫人是不是对毁掉自己人生的丈夫怀有某种报复心理,才把我们凑到一堆呢。
我从那时起再也没见过二哥。
父亲正当壮年,无论多显赫的家庭也不至于要十五六岁的孩子处理事务,总之,很长一段时间,我坐在书桌写作业,大哥就在我旁边无聊地辅导。他看起来冷淡矜持,实际上根本和我一样宅得要命,绑架案前到参加高考,他在家接受辅导、我又放学很早,学习之余我们便时常窝在一起,做些小孩子无聊的游戏。
一般来说,男孩子都不喜欢小很多的妹妹当自己的小跟班不是吗?但或许是我一向安静,又或许大哥容忍度高,大哥总是对我很温柔。
我非常、非常喜欢大哥。
稍微长大的时候,母亲终于愿意见我,可迟来的母爱并不能弥补我在杉田家的尴尬境地,我在这座庄园并没有亲人,只有大哥一直陪伴我。
那两年我常常做噩梦。
内容是、少年满脸冷漠,被一群成年男人塞进黑色的车,一去不回。
大哥,可以陪我一起睡吗?
那时候年纪相当小,听我这样说,大哥便意外轻松地答应了。
我的生日在夏天,夏日融融的暖光透过玻璃窗落在少年脸上,勾勒金色模糊的光影,他坐在我身旁,稍微弯下腰,用手轻轻揉我的脑袋,说,「铃奈真胆小。」
就当做生日礼物好了,一起睡吧。
他于是常常和我睡在一起。
少年的清瘦身体,总是有些凉的体温,搭在腰上、将我抱进怀里的手臂。
我非常喜欢大哥。
那或许是眷恋,或许是模模糊糊的「喜欢」,又或许只是单纯的憧憬。
升入大学后,大哥变得繁忙起来。
刚巧父亲检测出病症倒不是绝症,以家中财力能相当轻松的疗愈,是什么要避免操劳的病,他便起了要即将成年的兄长接受事务的心思。
说实话,我甚至搞不懂父亲和大哥在操劳什么。杉田家相当有钱,单看所持股份、哪怕只做甩手掌柜,定期拿分红都能赚上常人一生都见不到的钱尽管大多与我无关可他们总是不知餍足,想要扩大影响、收购、垄断、用尽一切手段。
自那时起,接受家中业务的兄长看起来总是很累。
每每归家,总是匆匆到我的房间,抱着我、睡得很沉。
与此同时,公司内部、董事与高层对他的评价水涨船高,继承权早已没有悬念。
只是,大哥仍然很焦虑。
他常对我说,自己的能力并不足以接受这份庞大的产业,不明白那些人到底看中他哪里,连他的母亲、杉田夫人,都不停逼迫他。
「女人结了婚,就会变得面目全非吧,」大哥倚在沙发,闭上眼睛,声音很轻,「她原本那么讨厌父亲现在,已经多久没弹过琴呢?」
「夫人一定是担心大哥吧。」
「那就是我和父亲一起,把她毁掉了。」
杉田夫人的梦想、爱好还有人生,全部被孩子和丈夫夺走了。
这或许是她自愿的。
但是、她的孩子并不希望接受这种自愿。
「爱总是很沉重呀。」
「」大哥一言不发,睁开眼睛,视线静静望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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