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在手里,我才能安心。dengyankan”糜芜睨他一眼,垂下了眼皮,“怎么,哥哥不想给?”
“给。”江绍知道自己从来都无法拒绝她,怅然道,“只是我手里只有一千两现银子,其他产业的文契都在母亲手里,我先把银子给你,田庄和铺子我再想法子,最多一个月,一定转到你名下。”
“哥哥,”糜芜抬眼看他,眼波流转,“这些该不会是算作嫁妆了吧?”
江绍怔了一下,心却有些疼了。从来没有哪个女子像她这样,连说起嫁妆时都像在说柴米油盐,丝毫没有羞涩。她一定吃了很多苦,才慢慢把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该有的羞涩都抛开了去,万事都先想着生存。
江绍柔声说道:“不是,这些是我单给你的,是你的私产,不上账册,等你进宫……或者出嫁时,公中还会再给你侯府小姐的嫁妆,那个是要登记造册的。”
原来富贵人家,还会区分公产私产。糜芜暗自记下,跟着便道:“第二件事,万一进不了宫,我的婚事,我要自己做主。”
顾梦初眼下有求于她,所以才能暂时容忍,万一她没能进宫,顾梦初肯定会对付她,而一个女子,最容易被拿捏的就是婚事。
江绍迟疑起来,道:“这,不合规矩……”
“哥哥,”糜芜睨他一眼,声音低了下去,“难道你想让太太把我随便许了人?”
江绍苦笑起来,涩涩道:“好,我尽力。”
“第三件事,”糜芜起身向他福了一福,郑重了神色,“无论将来如何,都请哥哥念着这几日的情分,照顾我阿爹。”
这几日的情分,什么情分?兄妹情,还是……江绍不敢细想,只是点头:“放心,我会照顾他。”
“谢谢哥哥!”糜芜松了一口气,如此,则后顾无忧,接下来,就可放手一搏!
倚香院中。
锦衣脸颊上的红肿还没有消,只躲在屋里不敢露头,忽然听见门帘子动,以为是拾翠回来了,忙道:“臭丫头,让你给我带点吃的,死到哪里去了现在才回来!”
“哟,还挺厉害的嘛!”一个柔媚的声音突然响起。
不是拾翠,是她!
锦衣吓得一哆嗦,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脚刚挨地就见糜芜已经走近了,笑笑地抛过一个盒子在她床铺上,道:“拿着,在脸上薄薄涂一层,到夜里就能见好。”
锦衣犹豫着捡起来,定睛看时,却是消肿的药膏,她吃了一惊,没想到糜芜竟会给她这个,连忙跪下说道:“谢小姐赏赐!”
“起来吧,用不着动不动就下跪。”糜芜自顾拖了把椅子坐下,忽地问道,“锦衣,先前是不是王嬷嬷让你跟我作对?”
锦衣刚刚站起来,一听这话忙又跪下了,涨红着脸结结巴巴答道:“没有,没有。”
糜芜笑了下,悠悠说道:“罢了,从前的事我就不问了,不过要是再敢有下次,呵。”
锦衣蓦地想起昨天挨打后她的笑容,心下一紧,抖着声音说道:“奴婢再也不敢了!”
“坐下,”糜芜一指眼前的小凳,“我有话问你。”
作者有话要说: 崔恕:作为男主,我只想知道什么时候有我的戏份……
第9章
拾翠站在屋檐下,低着头守着房门,以免有人闯进来。屋里一直有说话的声音,但并不能听清说的是什么,直到她突然听见自己的名字被提起来。
拾翠下意识地向门前走了一步,想要听得更清楚一些,然而屋里的声音又低了下去,一个字也听不到了。
拾翠绞着衣角,心里害怕起来,锦衣是不是在说她的事,小姐会不会像从前那些主子一样,打一顿撵她走?额头上渐渐出了汗,拾翠很想哭,又不敢哭,只得低头咬着嘴唇,难熬极了。
屋里,锦衣说到兴头上,渐渐忘了害怕,眉飞色舞起来:“……她是王嬷嬷三两银子买来的,从来没见过像她那么笨的!一开始在太太院里打杂,把药当成鱼食,喂死了太太一缸子鱼,后面分给侯爷打扫屋子,又把侯爷的砚台摔坏了,最后王嬷嬷带回去使唤,头一天就把她心爱的一根青玉簪子摔成了两截。为了她这个笨,不知挨了多少狠打,谁知道,越打越笨,哈哈!”
糜芜笑着问道:“你呢,也是外面买的?”
“怎么会?奴婢是家生子。”锦衣得意地一摆头,“像我们这种一家子几代都在主子家伺候的,才能叫做家生子,拾翠那种外面买回来的野人,什么规矩都不懂,学一辈子也及不上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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