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集恭敬一揖。
桂淳绕着土坑老树走了半圈,叹道:“可惜了,挺好一棵树。没挖出什么,能把它再栽回去么?”
穆集又一脸为难。
燕修面无表情开口:“树下曾埋过尸首,人多迷信,栽回去或也会再被砍锯。”
桂淳摇头:“这有啥!从古到今这些年,哪块地上没故事?各户人家屋使的桌椅床柜,说不定就是哪个乱坟岗子里的老树打制的,凶犯把尸体埋在它旁边,又不是它乐意的。”
燕修慢吞吞道:“如此怜惜,你带它回家?”
桂淳盯着树,又叹:“我倒是想,可惜公务之中,不能取一草一叶。唉,看这树形,精修的盆景都没它枝杈展得好。栽在院子里多美。”
燕修道:“说不定还能变个大姑娘,帮桂捕头扫地铺床。”
桂淳忙道:“别,那我可不敢!我家那位内当家的忒厉害,家法严峻,招架不住。”
众人都笑起来,再往小屋去。穆集悄悄绕到桂淳身边,轻声道:“捕头方才说得极是,若任凭那棵树枯死确实可惜,吾可先让人取湿土包住树根,用油布裹住,暂能保数日,说不定就找到移栽之地了。”
桂淳欣喜道:“那甚好,只是忒多费工夫。”
穆集连声道:“不费事,不费事。现成一裹罢了。”
燕修深深地看着他二人,穆集侧身,向燕修致意般一笑。燕修抱拳回了个礼,未发一言。
张屏与柳桐倚已先在屋前端详。
这小院里其实只有一间像样的屋子,灰瓦青砖,两侧各搭出一间低矮的耳房,是黄稚娘母女的卧房。黄稚娘住在东侧耳房,墙和屋顶与主屋的一样,只是低矮些。黄苋苋所住的西侧耳房更简陋,原先应是个柴棚,墙是木板夹土砖的,外面敷了一层泥。屋顶也是茅草扎的。耳房旁边又搭了个棚子,系厨灶所在。
屋后有一口水井,井口也用油布盖上。穆集道,已打捞过井内,但目前没有捞出什么。
斜对水井的角落里有个简陋的厕房。
桂淳打量着屋子:“大人们容桂某冒昧一言,逆妇黄氏心忒狠。自个儿住好屋,让闺女住棚子房,薄墙草顶冬天哪能扛寒。旁边挨着厨灶,堆着柴,崩出一个火星子就不得了。”
燕修道:“逆妇丧心病狂,如此并不为奇。桂捕头在刑部,不孝儿女,狠心爹娘,应都不少见。”
桂淳叹道:“燕兄说得对,只是每每看了,仍觉得不忍。是了,大致这么一瞧,住在此处,干点什么事倒是方便,进出有几条路,都能绕开人。”
张屏道:“这里本是丁小乙与潘氏的住处,不知黄氏母女为何会搬来。”
柳桐倚道:“是啊,听说逆妇黄氏之父是位郎中,原本的居处应该甚大。”
穆集感受到几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自己,立刻道:“惭愧此事卑职也不清楚。”
柳桐倚温声道:“无妨,稍后去村中问问年长之人,应能得知。”
几人细看小屋内外,边看边询问穆集一些细节,穆集怯怯谨慎地应答,几乎全说不知道。
柳桐倚问:“有无搜出重要证物?”
穆集字斟句酌道:“回大人话,仍在深搜,许多东西待验,其他的卑职就不知道了。”
张屏问:“黄稚娘之前是否伤害过其他孩童?”
穆集一愣:“这个……当下只有那具树下的男尸,未发现其他尸骨。其余的就不清楚了……”
张屏再问:“黄氏可有供奉神像牌位?”
穆集道:“穆某过来的时候,屋内已被搜过数轮,几乎全空了。好像是……唉,吾也不知详细。”
桂淳道:“某也冒昧请教掌书,逆妇有没有种些花草瓜果?她家也有地吧,平时哪个耕种?”
穆集道:“逆妇似乎不曾种田。不过,吾过来的时候,院里已搜过几轮了,不能确定她是否栽种了些什么。田亩之事,惭愧更加不知……”
张屏又问:“黄氏家应是养了一条狗,狗在何处?”
穆集又愣了一下:“这……穆某未曾见过狗。”
柳桐倚道:“黄氏用药迷晕了殿下与兰侍郎的小公子,这些药物有无搜出,是否查到她从哪里获得?”
穆集赶紧躬身:“回大人询问,卑职万分惭愧,只知府尊亲督搜查的那一轮确实搜出了些药物,详细便不晓得了。”
柳桐倚沉默了一下,仍是温和地道:“无妨,稍后我等可向冀大人请教。”
如此看过一遍,大致能瞧出的只有黄氏母女的零星日常起居细节,丁小乙和潘氏相关的几乎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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