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受不了每次她面对过去和那些无法甩脱的身世狼狈至极时,他冷静又霸道的安抚她。
十年前就是这样。
十年后依旧如此。
她顾然无法在短时间接受那些血淋淋的事实,但走得这么决绝,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他。
明明一切都不关他的事,可她犯起病来,和他比谁的心更狠,嘴更贱,从不服输。
她有时候会觉得他好可怜,喜欢上她有什么好呢。
她因为自己家的那点破事被自己亲小姨推入重重陷阱,连带着他也要承受别人异样的眼光。
他和靳光崇才是被她们耍弄得团团转还没有资格知道怎么回事就被判处死刑的人。
可他却等了她十年。
宋阮不可抑制哭出声,几度失声抽搐。
沉觉脸色苍白,搂着她的手越来越紧。
他不敢去想,当年她才十五岁,一个人离开故乡,独自漂泊,有过多少这样崩溃大哭的时刻。
他更不敢去想,这是不是她十年来第一次的放纵。
“沉觉,你为什么不恨我……”
她仰起脸,妆被冲花了,露出她原本的肤质,越发我见犹怜。
“恨,怎么不恨。”
她张了张嘴,却看见他眼角已经有泪光。
他抬起指腹轻轻擦她被泪水浸湿的发丝,然后重新把她按入自己怀里。
“可我也爱你。”
他不说‘喜欢’,用了‘爱’这个字眼。
宋阮有一瞬间怔忡。
睁眼间,头顶的灯闪成无数烟火,落成一场年少缺如的梦。
*
沉觉送她回家,准确的说,是她在南州租的房子。
路上,车厢里没有音乐,也没有人说话。
刚才宋阮哭累了,坐到车上报了地址后就倚在车窗,看外面的霓虹闪烁。
“明天还去彩排吗?”
“嗯,一直到你们校庆那天。”她轻轻应了一声。
已经看到了熟悉的路标,心底涌出一股不舍。
沉觉打了个方向盘,减慢车速。
“明天我来接你。”
她动了动疲惫的身体,面对他,说:“不用了,我和北佳一起去。”
刚才她简单说了一下她进入艺术团前后的经历。
他知道北佳是大提琴手,也是她的合租舍友。
“这车坐五个人都没问题。”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本正经讨价还价的样子让宋阮沉睡的心活跃起来。
“噗嗤”笑了声,在他把车停稳后她倾身搂住他脖子。
“你不是要去公司吗,跑来跑去太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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