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因为丢过一次玉佩,顾初宁就把玉佩给装在匣子里保存了,可最近发生的事太多,她为求心安就又把这玉佩给戴上了,还特意用了一根红绳系着,贴在心口处,准保丢不了。陆远的神情有些呆滞,更多的却是震惊,瞧着很是吓人,顾初宁道:“阿远,你怎么了?”
陆远望着眼前这块玉佩,又想起了方才顾初宁身上那四瓣花的胎记,面色似喜似悲,他一字一字缓慢道:“妧妧,你说有没有一个可能……”
他是宋芜指腹为婚的对象,自然知道关于宋芜的一切事情,比如说那块玉佩,再比如说那朵四瓣花的胎记。
这事情,竟然连老天爷都在帮他,他苦苦思慕而不得的妧妧在六年后重新回到他身边,而这个身份是他的……未婚妻。
陆远继续道:“妧妧,你是宋芜,”他坚定有力的说着。
顾初宁第一个念头就是陆远在说笑,可见了他那般的神色,她却有些不确定了,她也不是个笨的,此时一联想到玉佩和胎记……
顾初宁苦笑道:“你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顾初宁此时什么都想不到了,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是济宁侯府一直寻找的三姑娘,她是宋芜。
那也就是说,她是陆远的未婚妻,她要嫁给……陆远。
第69章
顾初宁半垂了眉眼,湿漉漉的发垂在肩上,一滴一滴地往下滴水,水滴瞬间融进了珊瑚织锦毛毯中,晕染成了湿湿的一团。
她显然不可能瞬间就接受这个消息,顾初宁咬着唇,她有些迷茫,她不是扬州府顾德庸的庶女嘛,亲生母亲纪氏早几年没了,她的生平皆有据可查,怎么就会是济宁侯府的宋芜。
陆远看着顾初宁,她小小一个人倚在毛毯上,细嫩娇软,肩头单薄,看着就像是受不住一样,可怜极了,他将一旁他的斗篷拿过来仔细地围在她的身上:“披着暖和些。”
顾初宁仍旧没有答话,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缠绕着斗篷镶边儿的细毛。
陆远想了想道:“夜色深了,你也才从水中出来,我送你回去吧,”她是从未有过的软弱娇嫩。
好半晌,顾初宁才说话:“今晚我是同宋芷她们几个过来的,要怎么同她们说啊,”她说完了才道:“对了,还有珊瑚,我晕倒后她也不知所踪了。”
顾初宁细白的面颊上沾了几根发丝,陆远帮她捋到耳后:“嗯,你放心吧。”
陆远修长温热的手指还贴在她的面颊上,顾初宁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她只低低地应了一声:“也好,”她是相信陆远的,他承诺了就一定会办到。
…
马车走的很快,顾初宁进了屋就瞧见了珊瑚,珊瑚竟比她回来的还早,顾初宁惦记珊瑚的安危,连忙问起她的事情。
珊瑚见顾初宁没事就放下了心道:“先前奴婢见您被迷晕带走,之后奴婢就被他们打晕了,好在他们只是把奴婢扔到了街角里,奴婢一醒过来就去寻您,没成想半路上遇到了程大人,他就送奴婢先回来等着,说会帮着去寻您。”
珊瑚舒了口气:“奴婢想着就是奴婢去了也是添乱的,不如回来等您,好在天可怜见,您一点事都没有。”
今日之事算是有惊无险了,但又遇上了这么一件隐秘的消息,顾初宁叹了口气:“珊瑚,帮我准备洗澡水吧,”她还是再洗一个热水澡为好,免得着凉。
珊瑚的动作很麻利,很快就将热水澡豆准备好了。
净室里热气熏蒸,顾初宁浑身的疲乏都松泛起来了,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陆远同她说过的话,她到现在也不能接受,她怎么会是宋芜。
珊瑚从一旁的桶里舀出热水,缓缓地浇在浴桶里,这时节洗澡水总是凉的,她要时时注意着添水。顾初宁终于没忍住问道:“珊瑚,你是几岁过来服侍我的?”
珊瑚有些纳闷,姑娘怎么问起这个来了,但还是认真回答:“奴婢是八岁的时候过去的,那时候姑娘也才不大,小小的人就帮着照顾姨娘了。”
顾初宁闭了闭眼睛,她的身世来历从无一点问题,可见她是自幼在顾府长到大的,如何会是远在京城的济宁侯府的三姑娘宋芜,她想不通,索性也不去想了。
顾初宁不愿意承认她的宋芜,因为一旦她是宋芜,她就要承担起宋芜该有的责任和一切,比如宋芜的婚约,可她是陆远的长嫂,如何能嫁给陆远。
但顾初宁忘了一点,这世间的事不是想忘记就能忘记的,该来的总会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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