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扶容安安静静地坐在廊下,连呼吸都轻轻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檐下的鸟雀终于放下警惕,飞到他手边,试探着啄了一些点心屑。
扶容还是一动不动,仿佛整个人定在那儿了。
秦昭瞧着他的背影,一言不发。
忽然,宫人从外面进来禀报:“太子殿下、六殿下。”
惊走了扶容手里的小鸟,也惊动了扶容。
秦昭面色微沉,抬头看向宫人:“何事?”
“兴庆宫来了人,去九华殿请了五皇子走了。”
扶容自然也听见了。
他不明白,老皇帝忽然派人来找秦骛做什么,现在又没有下雪。
六皇子同样想不明白:“难不成还要祈福?”
秦昭却摆了摆手,让人退下:“知道了,你下去罢。”
“是。”
秦昭看见自家弟弟疑惑的眼神,解释道:“父皇忌惮着他命里带煞,让他住进皇子所之前,特意嘱咐过他,让他没事不要出门,别妨着你们。”
“原不过是无稽之谈,只是父皇忌惮,才这样告诫他。想是父皇知道了方才他同我们在一块儿,所以宣他过去敲打敲打。”
六皇子满以为是:“他方才还把扶容惹哭了,敲打一番也好。”
秦昭看
向扶容,扶容却没有一点儿幸灾乐祸的模样,仍是乖顺地低着头,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
秦昭淡淡道:“我们与他,原本就是半路兄弟,等他回来了,孤代你们去看看就是了。若能亲厚些,自然是好,若是不能,也不必强求什么。”
六皇子点点头:“听大哥的。”
秦昭笑了笑,敲敲案上的书册:“快看书罢。”
不出太子所料,老皇帝派人来请秦骛,是为了敲打他。
秦骛初入皇子所的时候,老皇帝就派人告诫过他,让他没事别出门,这才过了几日,他就抗旨不遵。
宫人将秦骛带到兴庆殿。
冬日里,殿门大开,老皇帝穿着一身单衣,头戴香草,盘着腿坐在软垫上。
这就是方士们口中的修行之术,老皇帝为求长生不老,一直都在践行。
不多时,老皇帝猛地睁开眼睛,浑浊的双眼猛地看向秦骛。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秦骛便道:“陛下,《长生经》上说:‘不徐不疾,不扰不惊。’臣近来颇有感悟……”
老皇帝眼睛一亮,没来得及仔细分辨,根本来不及问罪,就被秦骛牵着走了。
老皇帝朝他招了招手:“我儿,近前来。”
他的儿子很多,但是能一同谈论修行的儿子可不多,太子执拗,时不时就进言,说修行于身体无益,其他几个皇子唯太子马首是瞻,哼,都烦得很。
而今老皇帝忽然发现,被自己冷落了许久的五皇子,竟然是个修行奇才。
不错,不错。
秦骛微微垂眼,露出一个笑容,将阴险狠辣都藏在背后:“是。”
秦骛走上前,在桌案前跪坐下,双手捧起香炉,手法娴熟地焚香祝祷,口中念念有词。
香炉中,一团状如莲花的轻烟缓缓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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