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里发生任何事都瞒不过王谢两家的眼睛。
阿蛮似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那日那几个人走的时候,在门口嘀嘀咕咕不知说什么,但一定不是好话,我听了半天,只听到一句什么‘狗尾巴花’等追出去的时候就只看到一辆马车离开巷子,现在想来那马车华丽无匹,想来定是这巷子里的世族所有,或许那马车内是谢郎也说不定。”
阿蛮这样说,房间内的人都不说话了,如果真是谢家齐,那他这样待柳瑶……桃心笑嘻嘻的说:“谢郎真是有心,待女郎真好。”桃心的笑声让房间内压抑的气氛一扫而空。
桃核看了看柳瑶的脸色,见她没生气,暗想难道女郎对谢郎也有意思?两人相处这般长时间,说没感情怕也不太可能,要么就是谢家齐这个人知恩图报,可是这报答的也未免太多了点。桃核这般想着,其实心中并没有多少轻松反而有些沉重,她的担心跟阿彩的担心是一样的,以这两个人的身份地位,想要有个结果,只怕太难,不管这结果是好是坏,恐怕受伤的只会是自家女郎。
阿蛮听得桃心这话,横了一眼她说:“休得胡说败坏女郎名声,谢郎这般做只是看在女郎昔日救过他性命的份儿上。要说性命之恩同这点小事相比,屁都不算。”阿蛮这话真的是生气了,他素来在柳瑶面前注意言辞,这一次听得桃心这样说连脏话都说了出来。
柳瑶斜了一眼阿蛮,阿蛮方才惊觉自己失了口,悻悻的闭上了嘴。桃心脸色微变,咬着下唇眼泪在眼圈里转转,桃核瞪了她一眼,就听见一阵脚步声传来,气氛登时一肃。
这是之前在驿站盯着袁家的柳家仆人,这几日袁家一直找地方想要买房子,奈何建康城房价太高,如此寻了几日也没有相宜的房子,只好在奉贤巷里租住下一家,巧的人袁家租的房子正是前世柳瑶出钱买下的房子,就这样袁家人连着王桐留下的婢女一同搬了进去。
柳家这个仆人化妆成乞丐整日蹲在门口,找了个机会卖身进入了袁府,今日这般急匆匆的来,难道是有什么事发生?
柳瑶让桃核将人唤了进来,那人先是给柳瑶见了礼,等柳瑶让他站起来,他便迫不及待的说:“王郎今日一早将王桐送了回来!”
柳瑶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色,桃核惊声道:“怎么还能送回去?凭着袁亱对她的恨意,那是恨不得抽筋扒皮的!”
那人闻言看了一眼桃核,他知道这房间内的人都是柳瑶跟前儿的红人,他原本也只是一个守在门口看门的小厮,柳瑶见他长的机灵说话也条理清晰,便让他去驿站盯着袁家的动作,等袁家搬进新房子之后,柳瑶又给了他卖身契让他卖入袁家打探消息,这是自入袁家以来,第一次回来传消息。
桃心一脸担忧的看着柳瑶说:“女郎,阿桐虽然性子坏些,可是袁亱……”她似乎想起了袁亱打人的场景,小脸儿有些发白。
阿蛮冷笑道:“你难道忘记王桐羞辱女郎的场景,这样的人固然可怜,可也有可恨之处,再说,既然是她哥哥王郎将她送回去的,自然有他的道理,让女郎搀和进去做什么?你还嫌此间事情不够乱吗?”
桃心被说的低下头,桃核低着头似是没有听见阿蛮的话一样,少年仆人偷偷打量几人的神色,便听见柳瑶问:“细节说说!”
少年仆人道:“一大早天刚刚亮王郎的马车就停在袁府门口,袁家的人便迎了出去,随后只见王郎带着王桐下了马车……”
“王桐神态如何?”
“低着头看不见表情,王郎还含笑跟袁家人示意,然后就走进正房,进去不久便出来了。”少年仆人努力回忆当时的场景,想了想说:“王郎的态度一如平常,也不见王桐的挣扎,想来是同意回去的吧!”少年仆人看了一眼柳瑶的脸色,大胆猜测着说。
柳瑶闻言点了点头说:“倒也不是没有可能,或许是王郎等人发现什么问题也说不定,在这之前袁家又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吗?”柳瑶轻轻抚掌,喃喃说道:“以王郎之尊进入奉贤巷……只为了送妹妹回婆家,这件事可以王家任何一个人去,可偏偏是王郎亲自前去,这意味着什么?王郎是在以自己的举动告诉天下人王桐在他心中的位置……”
王郎啊王郎,便是被王桐连累名声,也要蹚这趟浑水吗?看来他这个人,并不是她柳瑶误会,而是前世的时候,在品评柳瑶那一句就是存了私心,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让柳瑶的恶名盖住王桐的恶名……如同谢家齐在品评袁亱时也存了私心一样。
那么王平之会不会去查当初给袁亱王桐下五石散的事呢?
少年仆人低头说:“那个疯女人最近被养的很好,安静了不少,因为怀着胎儿,王桐剩下的婢女便分过去照顾她的生活起居,至于袁老太太她的情况很不好,尤其是……”少年仆人说道这里,看了一眼柳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叩了两个头说:“奴才私自做主,在暗中散播出奉贤巷是一些什么样的人住的地方传言,袁老太太原本身体已经有所好转,因为这传言越加严重,据说现在吃饭都往外流。”
柳瑶闻言深深的看了一眼少年仆人,问:“你叫什么名字?”她的声音一如往常般平静,听不出任何喜怒。那少年看柳瑶这个样子,不知自己这样说对是不对,惶恐之下连连叩头,答说:“奴才叫习春安。”
柳瑶这才微微露出些笑容说:“春安啊,你也不必害怕,这件事就这样了,袁老太太那样的身体,其实早早走了也是享福,你回去帮我盯紧了袁家,若是有任何事及时来回报。不过你永远要知道,跟人要跟对了,晓得吗?”
“奴才省的……”刚要表一番忠心的习春安被柳瑶摆摆手打断了,桃核将习春安送出柳府,很快便回转了。
回到房间之后,桃核对还在生气的桃心说:“外面的红梅开的极盛,你去采摘些回来插花。”又转头对柳瑶说:“味道极好。”柳瑶含笑点点头,看了一眼如门神一般的阿蛮,等桃心走了,方才说:“阿蛮,桃心是孩子心性,你的话未免太重了些。”
桃核闻言忙道:“女郎哪里的话,是桃心不知天高地厚,再说那王桐也委实过分……”桃核咬咬牙说:“奴婢瞧着这件事恐怕不似习春安说的那么简单,荣素这个疯子,若是再继续这样下去,怕是会好转啊!”桃核无不担忧的说。
阿蛮不明所以,奇怪来回打量柳瑶跟桃核,不明白这两个人在说什么,但字里行间却依稀能猜出来,她们并不希望荣素好转,甚至不希望袁老太太活下去。阿蛮感到一种无边的恐惧正在一点一点的吞噬着他的心,他怔怔的看着躺在榻上似是漫不经心,甚至一直保持温和微笑的女郎,只觉得那笑容根本不像是表面的那么温和淡然,而是充满血腥,充满冷厉,像是匍匐在地上等待食物的野兽一般……
虽然这个比喻不好,可却是阿蛮此时真切的体会,那样的陌生,像是在他面前的女郎根本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虽然有些骄纵但心地却依旧淳厚善良的女郎……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的这么陌生?好像是从那次改变开始,几天的时间,她便再也不是那个她了!
好像感受到阿蛮的情绪不对,柳瑶抬起头目露担忧的看着脸色发白的阿蛮柔声问:“阿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请个医者看看吧!”
阿蛮怔怔的看着柳瑶,虽然声音还是那个声音,一如既往的轻灵好听,可是却沉稳淡定,一点也没有以前不经意带出的尖锐,这不是长大的蜕变,更像是这副熟悉的皮囊里换了一个相差太多的灵魂。
见他的脸色越来越不好,柳瑶更纳闷了,刚刚还好好的。“你去找个医者,让两个人照顾阿蛮。”这是对桃核说的,桃核点点头扶着阿蛮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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