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擎也说:“自他走后,我听阿耶感叹过他是故人之子、命途多舛,应有难言之隐。如此一来,与之联盟更是顺理成章,萧军师随我耶娘去了荆州,联合薛、凌两家之事可交予他。”
“还是雍州更难说服。俞恺野心极盛,恐怕不甘心屈于人下,况且去年才拼了个你死我活,对我巍州必会万分提防,即便应下联盟之事,也不知背后会不会捅刀子。”林翱皱着眉,毕竟他亲历守城之战,对雍州难免心怀愤恨。
林翡连潘约都不愿轻饶,自然理解林翱所想:“阿兄,雍州虽有野心,但仅凭一州、难成大事,他们至今按兵不动,也正是有所忌惮,如此便有商谈的余地。
至于提防,他防我们,我们更须防他
。不过是眼下为根除士族联手罢了,事成之后俞恺若是要撕破脸,巍州岂会怕他?”
林翱明白此计若成,巍州付出的代价要大大减少,只好说:“此事须极为隐秘,不可叫朝廷知晓,否则弄巧成拙,兴许还会腹背受敌。”
晏如陶明白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瞒是瞒不住的:“不错,若无十足把握,不可轻易率先提出结盟之事。倒是可以先派使者前去试探,稳住雍州,近年不再针对我巍州。”
合纵之谋暂且定下,各人皆着手分内之事,林济琅果然命潘绍负责巍州屯田一事,又亲赴钦州,见了钦命的刺史冯悉。
他在聂檀掌权时丢了羽林中郎将一职,近年士族中治军领兵之人凋零无几,他便再获起用,前往钦州监视林家。
林济琅与他无甚交情,此番前来主要为见升作刺史主簿的曹羡,依据他的举荐任命了各郡郡守。
“春耕不可误,此为民生大计。你点几个可用之人,我亲授屯田之法,来日分往各郡指点。至于练兵,李擎不日便至,冯悉应会时时掣肘,莫与他起冲突,尽力周旋即可。”
林济琅停留了三日,从征召兵民、选地开荒到拓宽沟渠、防旱引水,细细将二十余载的经验如数告之。
“钦州经兵燹之厄,民心不稳。如今干戈暂止,便是为官者济世安民的好时机,今年若能五谷丰稔,百姓便可安居定心。”
李擎带了一干强将前往
钦州大营加以指点,路过城郊荒芜的农田,见阿舅正俯身捧起一抔土,扭头与身边的官员说些什么,又指了指东边,拿手画了一片,许是在划定屯田之界。
他驻马望着阿舅微微佝偻的背,明白了阿耶病中为何感叹“若年轻十来岁,我愿作将军骑马冲阵,由玉平内兄安邦理政,他……终究比我更合适坐这个位置”。
好在如今他便是阿耶所说的年岁,代阿耶辅佐阿舅守土安民,亦算是满足了阿耶的心愿。
夏日炎炎,巍、钦多地一个月不曾落雨,好在白川附近的州郡开凿、拓宽了沟渠,有融水可供浇灌,不过临近邯州的两郡还是遭了灾。
雍、钦两州交界处的大峪河的水位降了不少,因周遭不宜挖渠引水,周边的百姓夜以继日地来回挑水,还为抢水出了人命。
“那一段河很窄,又有桥,平日里也不分雍州、钦州,百姓间来往密切,不少人还沾亲带故。可如今大旱,雍州的河岸太陡,取水极为危险,便过桥至钦州界内取水,再挑回雍州去。日日如此,占着取水的好位置不肯走,钦州百姓便与其起了冲突,打出人命官司来。”
听完曹羡的叙述,冯悉摆了摆手,不过是死了个雍州的乡野村夫,有什么要紧,便交由曹羡处理。
曹羡却知此事可大可小,连忙登门去见林翡夫妇。
六月钦州开始选拔女军,林翡担心冯悉阻挠,好在胎相很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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