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凝视深渊的人也会被深渊凝视,那么被深渊吞噬的人会不会也在吞噬深渊?
——《残生奋进》孔南平
滨城市的落日是很美的。金黄色的太阳慵懒地慢慢沉落,远处的月亮站在高处凝视着这个海滨城市。
余晖中,一架湾流g550徐徐降落在滨城国际机场。
不等飞机停稳,两辆黑色奥迪便驶入停机坪。
按照在飞机上的约定,龚斌当先下飞机,和接机的人热情地打着招呼。
而紧随其后的孔南平则顶着张面瘫脸环视四周,私下用心地记着这些人的相貌、名字和职务。
“下飞机后,咱们一定会被分开的。你会被他们用专车送去老爷子宋援朝的别墅。我不能跟你去。
“还有,宋家人,除了宋卫东,谁都不知道宋博宇坐牢的事。一定别说漏了。
“从现在开始,咱们的死活,就看你的了。保重!”
孔南平永远记得龚斌说最后一句话时赤城的眼神,紧握住自己胳膊的大手。这一刻他明白自己身上担负着四条人命。
“宇少,跟我们上这辆车。”带队接机的是宋氏财团保安部部长孙强的下属岳刚,一个小角色。
孔南平没动,看看停在前面不远处的奥迪a8,再看看眼前带队接机人,转头向龚斌说道,“斌叔,听说国内出了个网约车。咱们打个赌,看看网约车里最好的车是什么牌子的吧。”
龚斌一愣,随之明白了孔南平的意图,嘿嘿一笑没说话。
“宇少,请上车。”接机领队岳刚向前一步,躬身说道。
“是哪个app啊?几年没回国,居然多了这么多不认识的app。”孔南平站在原地,自顾自地翻看着宋博宇的手机。
“宇少”
“喂,那个谁”孔南平看向湾流乘务组的一名空姐,“咱们这有租直升机的吗?我打个飞的。”
“宇少,老爷子在家等您呢,您得尽快上车。”岳刚终于走到孔南平面前催促道。
在空姐尴尬地职业微笑中,孔南平抬手就是一个嘴巴,狠狠地抽在岳刚的脸上。
“你特么的还有完没完?”孔南平狠狠地盯着对方,手指还在他胸口上戳,“你特么的以为你是谁?催催催,催你妈上轿子嫁人啊?你就开这破车来接人?你老大没教你怎么做事吗?你以为我是谁?你特么以为你是谁?”
孔南平近乎癫狂的表演吓坏了空姐,但所有接机的小弟们却面无表情地看着这边,仿佛司空见惯。
龚斌远远看着,点了点头,又悄悄把手抬起来向下压了压。
孔南平明白这个意思,自己做的没错,但有些夸张有些过。
“宇少,”龚斌走过来打圆场,“就别难为这些小的了。他们也是奉命行事。a8也不错,起码我像你这么大时,连奥迪双钻都没见过。”
这边打完哈哈,他又转头看向接机领队岳刚,“找个工作不容易,别让你的狗眼把饭碗打破了。还不给宇少道歉!”
岳刚低着头,脸上还带着通红的掌印,90度鞠躬说道,“宇少,对不起。请上车,老爷子在家等您呢。”
“下次记得把家里能开的最贵的车开来。啥时候都不能折了宇少的面子,明白吗?”
说完,龚斌又拍拍孔南平的肩膀,“快上车吧。一会儿老爷子等着急了打你屁股。”
孔南平冷冷地看看龚斌没说话,反而转头看向空姐,“一起?”
在空姐尴尬地职业微笑中,孔南平顺手拍了拍岳刚的脸,低声说道,“小子,能屈,不错。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伸。”说完,坐进汽车。
龚斌站在旁边看个满眼。说实话,就这几分钟的表演他们已经练习了多次,可最后这拍脸安抚可没事先演练过。这就是打个巴掌揉三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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