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林江先前将一众德高望重的商领请来,接着按照韩羽的办法,黎明时分令人扮作恶鬼等在刘言才前来的必经之路上,做贼心虚之下果然上当,慌乱之间吐露真言,将陶轶的罪行完全供了出来,不过很快意识到上当受骗的刘言才本想耍赖推脱,当看到一众神情漠然的商领,一时好似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地。
崔林江并未声张,而是亲自带人去捉拿陶轶,只是当他们赶到的时候,现已经人去帐空,只剩下躺在地上惶恐不安的袁柯,崔林江眉头微皱,以为是有人走漏了消息,不过很快从袁柯那里得知,原来陶轶是外出解手尚未回返,崔林江用手一探现被褥还是温的,立刻令人先绑了很有可能也是同党的袁柯,接着立刻带人去追。
也是崔林江运气太差,若是早来片刻或是晚到稍许,就能稳稳的擒拿陶轶,当他命人将袁柯捆走,众人从帐篷里出来的时候,正巧被刚刚解手回来,正浑身打着哆嗦的陶轶躲在一边看的真切,眼看崔林江这般悍然前来抓人,一向狡诈的陶轶立刻想到定是刘言才那边出了事,那软骨头恐怕撑不了两下就会把他供出来。
一步走错满盘皆输,陶轶面目扭曲,看起来狰狞之极,当年为了混入张家霸占才貌出众的大小姐,尽快侵吞张家财产,这些年做牛做马上下打点,五年光景一晃而过,好不容易在家中混出些地位,原本在去往许州路上已经计划好了一切,打算将生米煮成熟饭,眼看就要美梦成真,却没想到最后时刻鸡飞蛋打,陶轶把坏他好事的韩羽恨到了极点,只是现在还是保命要紧,他没胆子返回帐篷取盘缠和衣物,朝着崔林江带人搜索的反方向而去。
崔林江带人一路追击搜索,只是根本没有陶轶的踪迹,想必是追错了方向,按照时间推算想必已让恶贼逃之夭夭了,他将部下分散出去继续寻找,并且沿途询问刚刚起来活动的商人与其家属,不过依然毫无所得,无奈之下的崔林江赶到到囚禁韩羽的地方,一把甩开刚刚解开的铁锁叹气道:“都怪我老崔没用,让天杀的陶轶跑了!”
“崔大叔可否将事情经过一并告知!”陶轶为人狡诈,自然不会傻乎乎的步行逃离,若是崔林江策马去追,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追上,所以一定会策马逃离,所以想要追击陶轶,只要去确定哪个方向有驽马离开即可。
二人边走边说,快听完崔林江关于前后追捕的过程,韩羽顿时信心大定,看来陶轶逃离时比想象的更加狼狈,衣衫不整身无分文,很有可能陶轶还未获得逃离马匹,依然藏在商队之中也说不定,正在这时,远处一个全副武装的精壮跑了过来,向崔林江禀报似乎有人看到过陶轶的踪迹。
天色尚未大亮,空气依然有些清冷,仅着单衣浑身抖的陶轶一路朝着营地西边跑去,这所以选择这个方向,是因为大多数驽马都被拴在这边的树木旁,正如韩羽猜测的一般,陶轶打算策马逃离,免得被崔林江策马追上。
“这不是陶兄吗?”就在陶轶经过一处帐篷的时候,忽然一个身着普通麻衣,看起来颇为精神的三十出头的大胡子男子,抱着些许柴火从帐篷里走了出来,正巧迎面碰到身着单衣的陶轶,因为商领张芷墨善良友好,并没有大小姐的架子,平时平易近人人缘极好,所以陶轶、刘言才和袁柯大家倒也认识。
这个三十出头的大胡子男子名叫符志仪,为人热络好爽,是一个老实巴交玉器商人,此次带着妻儿一同前往许州,先前倒是有过几次照面,陶轶倒也认识,虽然急着逃离营地,但他还是强装从容抱拳轻笑道:“原来是符兄,天色微亮,听先辈说紫气东来正是吐纳修养的好时候,怎么留在帐内安歇!”
“夫君外面何人?孩儿可是有些饿了!”符志仪刚要答话,帐篷内忽然传来一个舒婉的女性声音。
“好好,马上就来,等为夫劈了这些柴火,等会也好埋锅造饭!”符志仪闪过一丝笑意,比起生意妻儿对她来说更为重要,只是他那妻子不愿他孤身上路,将大儿子留给邻居照看,自己则带着刚刚襁褓的孩童一路跟随而来。
陶轶轻描淡写的看了看不远处两匹拴在树边的驽马,心中急切但脸上丝毫不动声色,生怕被符志仪看出什么,眼看天色渐亮,到时候恐怕无路可逃,忽然眼底闪过一丝厉色技从心来,陶轶拦住打算抡起斧头劈柴的符志仪,爽朗轻笑道:“符兄,兄嫂之命怎能不从,正巧在下需要活动一下筋骨,这劈柴之事还是交给在下代劳吧!”
“这如何使得!”符志仪连忙推脱,这陶轶可是有钱人家的仆人,将来说不定还要找他疏通关系,哪能让他干这种粗活。
“无碍,真的无碍!”陶轶脸上满是亲和的笑容,已经伸手去接劈柴的斧头。
“那多谢兄弟了,一会定要留下来小酌几杯!”符志仪眼看推辞不得,若是再说下去恐怕会伤了面子,松开手中斧头再次道谢一声,转身走到帐篷前面刚刚掀开门帘刚要说话,突然惨哼一声,猛然跪倒在地,符志仪难以置信的转头看向一脸狰狞的陶轶,居然用斧头猛然劈中他的后背,一时鲜血喷涌。
“你。。。你!!!”符志仪双眼瞪得滚圆,实在不明白陶轶为什么要这么做。
陶轶并不理会帐篷内看着丈夫惨死尖叫的妇人,从容的顺势抽出斧头。“去死吧!”再次用力劈砍而下,这一次正中符志仪的脑袋,顿时红白之物散满一地,一脚踹开倒在血泊里的尸体,手提斧头浑身是血的陶轶掀开帐篷走了进去,看了一眼吓得面无人色的妇人和哇哇大哭的襁褓婴儿,顿时抡起斧头再次劈砍而下。
“不要伤我孩儿!”那妇人紧抱婴孩,背对着陶轶企图挡下猛然一击。
噗呲一声闷响,被砍中的妇人惨叫一声,后背血肉模糊的伤口处顿时鲜血喷溅,她的嘴角溢出暗红的鲜血,微微颤抖了几下很快没了气息,只是断了气的妇人依然紧抱着怀中婴孩。
已经杀红眼的陶轶显然不打算放过婴孩,抽出不断滴血的斧头,对准哇哇大哭的婴孩头颅高高举起,就在千钧一的时刻,帐篷门帘突然被掀开,一支手弩箭矢呼啸而至,骤然贯穿了陶轶的咽喉,鲜血飞溅,无力的尸体软软的倒在地上,满是不甘的双眼怔怔看着冲进帐篷的韩羽和崔林江,在悲愤和不甘中咽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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