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寻月往谢尧臣院中而去,路过花园时,正见弦月下红梅开得正好,除夕下的雪,还未完全消融,点点落在红梅上。
弦月悬空,落雪红梅,再兼王府雕梁画栋,此景甚美。
宋寻月似是想到什么,选了一枝开得最繁盛,枝丫姿态最好看的红梅,伸手,将其折在手中。
折下梅枝后,她抬至鼻下轻嗅,淡淡的梅香卷着夜里的冷气钻入肺腑,像极了每次靠近谢尧臣时,从他身上嗅到的冷梅香。
宋寻月望着手中梅枝抿唇笑,随后带着人,继续往谢尧臣院中而去。
来到谢尧臣院中,见屋内尚亮着灯,宋寻月心下不由一喜,看来他还没睡。
宋寻月叫星儿等人在外等候,自己上前敲门。
不多时,门被拉开,辰安出现在门内,一见宋寻月,辰安愣了下,随后行礼:“见过王妃娘娘。”
宋寻月问道:“王爷睡了吗?”
辰安看了看身后,有些不知如何回答。王爷睡了,但是王妃难得亲自来找王爷,王爷肯定愿意让王妃进去,他要是说实话,王妃恐怕就不进去了。但要是不说实话,岂非又是哄骗王妃。
辰安犹豫片刻,只好对宋寻月道:“本来等王妃来着……王妃自己进去看吧。”
说着,辰安侧开了身子,宋寻月不解的看了看他,随后提裙跨进门内。
寻着光一路走到内室,却见榻上空空,正不解间,转头却见另一侧的月洞门内,谢尧臣躺在罗汉床上。
“王爷?”宋寻月轻声唤道。
没有回应,宋寻月缓步走了进去,待揭开月洞门上珠帘,却见谢尧臣平躺在罗汉床上,眼眸紧闭,呼吸平稳,显然是睡着了。
他衣服未脱,簪冠未摘,鞋也穿在脚上,腿虚虚搭在罗汉床边,戴扳指的那只手,搭在罗汉床边缘外,另一只手搭在腹上。
辰安方才说,他本是在等她回来,所以他一直没有沐浴更衣,在这里等她,等睡着了吗?
宋寻月挂上浓郁的笑意,上前提裙,悄悄在他塌边坐下,将方才折下的那只红梅,轻轻放在他枕边,目光凝在他面上。
他一双剑眉入鬓,长睫浓密,覆盖在眼睑下,鼻骨高挺,下颌清晰,无论目光如何描摹,都挑不出半点生得不好的地方,只会叫人越看越喜欢,宛若女娲娘娘造人时精细打造的艺术品,吸引着她注目欣赏。
谢尧臣生得当真是好,除夕在金明池那晚,她也见着了其他几个皇子,但都没有他好看,身形也不似他这般高拔,翻过这个新年,如今他也才十九岁,想来还会长。
想起这些时日相处时,他对她的维护,今日的帮助,宋寻月心间忽然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她复又轻唤一声:“王爷?”
谢尧臣安睡毫无反应,宋寻月见此竟有些庆幸,脸颊漫上一片绯红,她悄悄俯身,用自己微凉的脸,轻轻贴了下谢尧臣的侧脸。
鼻息落在他耳朵附近,那冷梅香霎时更显清晰,宋寻月心怦然跳起,慌忙逃离,脸颊蹭过他的脸,一片光洁柔软。
宋寻月再次看向他安睡的脸庞,恍然发觉自己呼吸竟是紊乱不堪,她不由轻抚心口,一时更是满心里不好意思。
她在干什么?轻薄谢尧臣吗?
如此一想,宋寻月愈发觉得脸烧得厉害,甚至下意识去看屋中别处,生怕辰安等人也在屋里,被他们瞧见。
再次确定屋里只有他们两人,她这才平复了些心绪。
宋寻月站起身,将他搭在罗汉床边的双腿抬上去,拉过里侧小被给他盖上,吹灭一旁的灯,小心翼翼的离开了谢尧臣的房间。
来到屋外,辰安还守在门口,问道:“王妃娘娘,王爷醒了吗?”
宋寻月摇摇头道:“没有,他睡得很好,就别叫他了。”左右王府的罗汉床也宽敞的很,和睡榻上没什么区别,他日常本就起的晚,若再叫醒,夜里走了觉,日后怕是会起得更晚。
辰安看了看屋里,心下委实替他们王爷感到可惜,好不容易王妃半夜来找他,他还睡着了,前几个时辰白等。辰安只好点头道:“是,王妃娘娘也早点回去歇着。”
宋寻月点头,冲他抿唇笑笑,同星儿等人回了自己院中。
今日忙,回来又晚,宋寻月回去后匆匆沐浴,沾着枕头便睡了。
第二日一早,许是没脱衣服睡的缘故,谢尧臣被热醒,他迷迷糊糊的睁眼,天已大亮,见自己睡在罗汉床上,这才想起昨晚等宋寻月回府,生生给他等睡着事。
一时满心里烦躁,坐起身,手掌垫了垫眉心,唤道:“辰安!”
辰安闻言进来,见到谢尧臣的瞬间,不禁缓了脚步。
只见他们王爷睡得有些凌乱的头发里,嵌着几片红梅花瓣,肩上也落着几片。
本是寻常的一个早起,但因那几片花瓣的点缀,他们王爷看起来,昨晚好似经历了一场瑰丽的幻梦。
辰安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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