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外发生什么大事,皇城内总是有最多的渠道在第一时间得知。
过了晌午,早朝结束,议事也稍作停歇。登基两年的新帝中间闲暇唯一的乐趣,就是找些关系好的朝臣来陪他下棋。
今儿新帝专门派人去都司请了云溪奉来。
偏殿用一竖鎏金掐琅屏风隔断。一侧是摆放着七八张案几的议厅,一侧就是摆放着新帝喜爱棋具的闲厅。
云溪奉来时新帝已经摆好一副残局,喜滋滋召他来陪着下。
云溪奉行礼落座,低头一看这棋局却是上一次,许是月余前他还有闲暇空时,陪陛下下的那一局。
今儿倒是让陛下续上了。
君臣二人行棋都不爱说话,一人执黑一人捻白,落子又快又果断。不过半柱香时间,残局已然决出胜负。
云溪奉手中黑子松开,落入圆润木盖中,黑玉棋子碰撞,清脆琳琅。
“臣输了。”
“以朕之见,这局棋你当日与朕下完,你胜。”燕钧兴致勃勃用棋子点着棋盘之中几个绞杀大龙的点,“但今日你心不在焉,让朕抓了空子。”
云溪奉认输得快,可针对这一点他却是眼睛都不眨一眼,义正言辞说道:“不过是彻夜查案,略有些乏罢了。”
这话说给外人也可能就信了,说给这位他追随了两年多的新帝,当年算得上师出同门的太子听,他可不信。
新帝年纪不过比云溪奉略大几岁,做太子的时候被拘束得厉害,登基后稍微松散了些,有时候也谈得上任性。
尤其是在对自己私下关系甚好的几个友人时,挤眉弄眼地,嘴角还挂着暧昧的笑。
“连我也敷衍,当我不知道你是为了谁?”
云溪奉挑眉不语。
燕钧稍微正色脸:“你家夫人找到了?”
提到这个,云溪奉眼神温柔了些,目光落在漏窗外的花卉,刚被浇了水的花朵艳丽娇俏,也嫩生生的,轻轻一碰就会蔫。
“……嗯。找回来了。”
燕钧已经得知这个事情,没有太多惊讶,就是摇头叹气。
“想当年我还以为你说成亲了是骗我玩。也就是你手上那个歪七扭八的帕子……”
云溪奉抿着唇面色不虞。
燕钧噗嗤一笑:“你瞪我我也要说。那个手帕上就是绣了一条歪七扭八的蚯蚓,你还非说是鱼,要不是有那个绣工奇差无比的帕子为证,我是死都不信你成亲了。”
云溪奉替自家绣工奇差的某人解释。
“她从小不学这些,那条帕子是她第一次绣的。”
也算是唯一一条。
那是他当年想尽办法从她手中讨要来的。
“嗯嗯嗯,朕知道。你家小媳妇会骑马射箭会九章算术,也会踢人。”
燕钧啧啧有声,抬手弄乱了棋局。
“还容易被人欺负,是不是。”
“难怪老赵头往你媳妇家去了,半个时辰不到你就给人家底子抄了。”
云溪奉坐直了身体,面色正经:“陛下,臣查抄赵家,是因为赵家曾有涉及陛下太子时的一些阴私手段,按照陛下所托,臣要在三年内将这些人全部铲除。如今时候刚好。”
提起这一茬,燕钧稍微正常了些,有了帝王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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