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秉儿掐紧自己的手指,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再冷静,她也不过十四岁,距离她十五岁的生辰还有两个月,还是个年纪小的小姑娘。心里到底是慌张的。
顾不得前院的客人,带着人在后院一寸一寸的找人。
半个时辰。姜秉儿找了足足半个时辰。
每一个房间找过了,甚至房梁上,屋顶上,水池中,到处都找完了。
她最后回到云溪奉的房中。
说是云溪奉的房中也不对。那是她专门从自己闺房辟出的一间偏房。姜秉儿就在房中环视一圈,发现了不对。
好像少了一些东西。她对云溪奉的东西很敏感。毕竟在她掌控权最强的时候,甚至需要知道他每个东西放在哪里。如果不如意,她就会闹。
而云溪奉一般都会随她去。
就像是床榻上的内侧,枕边会放一个小木盒,里面是姜秉儿送给他的东西。姜秉儿觉着只有这个位置才算得上他最用心,如此安排了,云溪奉也如此做。
而床榻上的小锦盒不见了。
她送给云溪奉所有的东西都不见了。就连那一身她找绣娘代工,假装是自己绣的葱郁青衫也不见了。
那一刻,她心头猛地一颤,仿佛明白了什么。
而后翻箱倒柜找户籍。
那是她亲自去府衙办的,云溪奉的真名不得外人所知,所有人只知道一个叫阿云的奴隶。是姜秉儿去府衙给他办下户籍,给了他姜云溪三个字。
奴隶没有户籍,不可离开主家。可是……有户籍的姜云溪不受任何限制。
她翻箱倒柜的手都是忍不住的在颤,找到最后也没有找到那封户籍。
云溪奉走了。他是自己走的。
姜秉儿想骗自己。想假装是那几个一直看云溪奉不顺眼的公子哥儿故意恶作剧,可消失的户籍怎么也让她无法自欺欺人。
她之前还捧着云溪奉的脸得意洋洋,她才不会让人看笑话。
现在,她成了通城最大的笑话。
姜秉儿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浑浑噩噩走到喜堂的。
她还想和宾客们寒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眼泪都要落下。
还是爹娘果断,立刻要送宾客走。
与她一
贯看不顺眼关系很不好的沐悠世在这时意外地站了出来,提出和她拜堂成亲,全了这一场婚事。
姜秉儿不懂沐悠世,可她不想让沐悠世也成为别人的笑料。
但是爹娘呢?姜家呢?
她咬紧牙关,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伸手牵过红衣少年。
替她全了一场婚事的沐悠世陪她送走宾客,从熙熙攘攘到门可罗雀,再无外人时,他看着一身喜服却没有半分喜色的姜秉儿,轻声问:“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姜秉儿在喜堂前就一直在想,如果,如果等一下云溪奉回来了,她就……
想了很多,她也等了很久。
等到礼毕,等到天黑,也没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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