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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敢作敢为劫诏狱 同心同力脱牢笼(第2页)

阮鹤亭道:“其实邓家妹子说得对,如果此刻翠翎还没能把韩女侠带出来,等魏忠贤带着‘五虎’进了诏狱,再救就不可能的了。要是韩女侠坚持不了,把福王常洵供出来,兵连祸结,肯定生灵涂炭的!”朱常鸿还想说些什么,但邓清已经向一只飞鹰一般向魏忠贤那五个人扑过去。邓清快要飞扑到李永贞身旁,一招山河派剑法中的“仙人指路”,一剑直刺李永贞。李永贞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侧身避过,立马戴上钢丝手套。

魏忠贤也不弱,正想过来帮忙,冷不防自己骑的马人立而起。原来朱常鸿为了救助师妹,向魏忠贤坐的马的马眼,打出两枚飞镖。魏忠贤看见李永贞受袭,分了下神,却不曾想到刺客不只一路来,也想不到刺客还会发暗器打自己的马,故此魏忠贤被甩下马。幸好魏忠贤武艺高强,翻好好地一个筋斗着陆站着。东厂番子看见有人行刺,纷纷拔出刀剑围了上来。

此时诏狱居然冒出了浓烟,方才两个守门的锦衣卫小旗官带着七八个锦衣卫救火。那群东厂番子登时乱了套,来来往往,碰碰撞撞,不知道是该救火还是该捉拿刺客。阮鹤亭回身瞥了一眼,看见己方少了个使铁折扇的黑衣人,大概就是梁复跑去放火的,心中称赞,自己也不慎着了,一招嵩山派的“疾风追影”,挺剑直刺魏忠贤。

阮鹤亭掂量对方的武功应该是魏忠贤最高的,故此自己招呼魏忠贤,而且因为怕对方看出自己的门派,故此不敢使用武当派剑术,只好使用先前和嵩山派邱剑霜的剑招,但始终的不着精髓,故此此招威力大减。魏忠贤不慌不忙,冷笑了一声,一扯腰带,一把长剑已经闪耀在手了。原来魏忠贤使用一把腰带剑,平时作为腰带,专门应对这种突发敌情。魏忠贤用腰带剑拨开阮鹤亭的来剑。

那边于瑞雪与纪用默不作声的斗起尘拂了,这个尘拂像是春风吹拂下的杨枝,那个尘拂如暴雨裹着的柳叶,早已战个火炽。朱常鸿飞镖打伤了魏忠贤的马后,自己便直奔诏狱门口。那个清秀的锦衣卫小旗官拔出绣春刀挡在朱常鸿面前。朱常鸿看见这小旗官,怔了一下,好像在哪见过这个人,但是一时又说不出在哪见过。就在此时,李朝钦喝了一声:“曾小旗,咱家什么时候需要你这个娘娘腔来帮忙?”

朱常鸿醒了过来。只听得那个曾小旗微笑说道:“我是娘娘腔,您呢?您是真汉子?”朱常鸿差点笑出声来。李朝钦是太监,他叫其他人娘娘腔,却没想到自己也是个阴阳人。李朝钦又怒又羞,喝骂道:“咱家不和你这个从七品小旗官吵嘴!”曾小旗收起绣春刀,在一旁袖手旁观。李朝钦替了曾小旗下来,挥舞双拳向朱常鸿攻来。朱常鸿心想:“我和他无冤无仇,他守护诏狱也是职责所在,我用剑伤他也说不过去啊。”于是把自己的长剑收起来,使一套山河派的“墨家拳”和李朝钦的双拳缠斗。

李朝钦本来就拳猛,方才被曾小旗气了一下更是拳拳生风。朱常鸿一来不想伤害李朝钦,二来也的确怕了李朝钦的猛拳,只顾用“墨家拳”紧守门户。当朱常鸿使到一招“墨子泣丝”之时,只听得曾小旗失声叫了一声:“墨……”身旁的锦衣卫问:“曾小旗,‘墨’什么……”曾小旗道:“莫不是又是那群闯宫的刺客又来行刺魏厂公?”

再说邓清一击不中,转身挺剑再刺李永贞。李太监怪叫一声,左手接住邓清的长剑,右手猛向邓清的剑身猛捶。只听得“砰”的一声,邓清的长剑居然被李永贞硬生生地捶断了!邓清大吃一惊,急把断剑向李永贞掷去,然后使一招“墨家拳”中的“快马寓人”,配合山河派的独门轻功“仙翁步法”,快速转移到另一旁。李永贞怪眼圆睁,舞者双手要来抓邓清,非要把邓清的蒙面布摘下来。

正在此时,一阵紫光掠来。原来郁凌枫看见李永贞的钢丝手套能捶断长剑,于是便挺起宝剑来刺。李永贞又要用手来接时,魏忠贤大叫道:“那是紫电宝剑,不要硬来!”李永贞听得魏忠贤这般说,忙收手不迭,但还是慢了。李永贞那精钢打造的手套被紫电剑割破,连手背也割伤,鲜血长流。李永贞大骇,他用这对精钢手套对敌多年,交战中被割破这种事还是第一次遇到。原来魏忠贤先前已经听王体乾说起过,故此知道这柄紫电剑。

先前邓清用山河派的武功进攻,但山河神仙向来与世无争,故此江湖上对他夫妇二人的武功路数都不大熟悉。魏忠贤看不出邓清的门派,此时又看见这柄紫电宝剑,只道是进宫盗取玉玺的刺客又来劫狱救自己的同伙,岂会想到是夏王朱常鸿、驸马阮鹤亭这帮朝廷贵人来劫狱?此刻听得曾小旗那句“莫不是又是那群闯宫的刺客又来行刺魏厂公”,魏忠贤便更加肯定了。

郁凌枫看见一招得手,舞剑再横劈过来。李永贞怕了这柄紫电剑,左躲右闪,用手把手下的那些东厂番子推上前先膏宝剑。那些东厂番子就惨了,遇到紫电剑不是断刀断剑便是断手断足。阮鹤亭长剑不是自己惯使的晶石剑,剑法也是学嵩山派的,故此魏忠贤轻松对付得来。此时魏忠贤看见李永贞被郁凌枫追杀,自己手下的番子也伤忙惨重,呼喝了一声李朝钦,自己便截住郁凌枫。

郁凌枫看到万人唾骂的阉党首脑就在自己面前,恨不得一剑把魏忠贤戳个透明窟窿,挥剑向魏忠贤斩来。魏忠贤一闪避过,用腰带剑向外一撩。郁凌枫看见,觉得正中下怀,反手一剑便想用宝剑削断魏忠贤的剑。哪知道紫电剑削在腰带剑上,向一拳打在棉花上似的,压根不受力,故此郁凌枫兵刃上的优势便消失了。其实何止郁凌枫兵刃的优势消失了呢,魏忠贤手中的腰带剑也是一样。因为腰带剑剑身软,魏忠贤有时候会把腰带剑当鞭来使。魏忠贤和敌人对敌之时,很多时候会用腰带剑缠住对方的兵刃,然后硬抢过来,但此刻碰上神兵利器,如果仍用此招,恐怕腰带剑便会被紫电剑削断了。

李朝钦被魏忠贤招呼过来对敌阮鹤亭,阮鹤亭和朱常鸿一样,也不屑用剑来对付空手的敌人,于是便把剑抛给倒是躲闪的邓清。此时,上来围捕的人越来越多,邓清接过阮鹤亭抛过来的长剑,便和放完火前来帮忙的梁复联手对付前来围捕的锦衣卫和番子。打斗中,梁复舍命护着邓清,让邓清很是感动:“这梁副总管实在太够兄弟了!”李朝钦转过来对敌阮鹤亭,心神定下来了:“我为何不用毒火掌胜他?”

想到这里,那李朝钦便拳为掌,一掌向阮鹤亭打来。阮鹤亭也使出武当派“九天荡魔掌法”,一掌“精贯玄天”接了李朝钦一掌。二人掌对掌相击,各倒退了三步。李朝钦心中气血翻滚。阮鹤亭觉得自己手掌火辣辣的,心中一惊,看看自己的手掌,只见右手手掌红得像血一般,心中骇然:“这莫不是江湖中失传已久的‘毒火掌’?得尽快击退眼前之敌,盘膝坐下,吐纳运功,以本派内功玄阳神功,将毒气强压下去。”接下来阮鹤亭再也不敢接李朝钦的毒火掌了,每一招都避让。

李朝钦前去接战阮鹤亭,曾小旗又来与朱常鸿交手了。只见曾小旗绣春刀劈面砍来,朱常鸿急用长剑一挡,曾小旗趁机压上前,低声道:“郡主娘娘已进去了,殿下可以擒住卑职作要挟!”朱常鸿一听愕然了,他不知道为何这个曾小旗会认出蒙住面的自己,也知道先前进去的郑翠翎和自己是同一图谋的,一时犹豫不定。曾小旗又一刀削来,又道:“缉捕的人只会越来越多,请殿下不要犹豫了!”

朱常鸿本就是纯良之人,没甚城府,心想既然曾小旗知道自己的身份却没当众拆穿,眼下又的确如曾小旗所说一样,缉捕的人越来越多,于是卖个破绽,中门大开,放曾小旗的绣春刀劈来。曾小旗果然一刀劈来,朱常鸿一闪,顺势转身到曾小旗背后,掐住曾小旗脉门,回剑架在曾小旗咽喉上,喝道:“这旗官已为我所擒,你等想要他死就上前来吧。”见此状,曾小旗的锦衣卫同袍立马停手了。

就在此时,一群锦衣卫一步一步从诏狱中退出来,原来韩冰也用剑架着郑翠翎走出来了。原来当初韩郑二女知道外面难出去后,回去把侯国兴等一众锦衣卫、童季揆等三个太监并文之炳、张应龙两个东厂旗官拖进牢狱里锁着,把钥匙都带走了。然后郑翠翎让韩冰用剑架着自己出去。韩冰违拗不过,向郑翠翎深深一揖。临行前,二女还用蜡烛在狱室里点着四五个火头。一切停当,郑翠翎拿起一杯有蒙汗药的残酒喝了一小口,韩冰制止都来不及。

郑翠翎笑道:“不喝些蒙汗药,如何瞒得过的魏忠贤?小妹只怕喝得太多,姐姐又被拷打过,挟持小妹不够力便跑不成了。”韩冰见郑翠翎想得如此周到,感动不已,再三道谢,然后用剑架在郑翠翎脖子上出去。出到诏狱时,众侠都已围在朱常鸿身旁了。郁凌枫看见韩冰挟持着郑翠翎出来,举起宝剑,映着围捕人众的灯火,向韩冰迎面射来一道紫光。韩冰认出了紫电剑,架着郑翠翎便一步步向众侠这边靠近。

朱常鸿看见韩冰带着郑翠翎过来,便向魏忠贤叫道:“魏厂公,麻烦给我们准备五匹快马,就不劳厂公相送了。我们安全脱险后,便会把此二人奉送回来!”魏忠贤叫来李永贞,向李永贞耳语了几句后,李永贞便离去了。不一会,几个东厂档头果然牵来了五匹马。朱常鸿挟持着曾小旗、邓清挟持着郑翠翎各上了一匹马,于瑞雪扶着韩冰,梁复扶着阮鹤亭也各自上了一匹,郁凌枫独自骑一匹。众侠一打马,朝阳门便直闯过去。

过了明照坊,就要进入思诚坊,过了思诚坊便要松朝阳门出了京城了,此刻,突然听得响了一下枪声。原来,先前魏忠贤吩咐李永贞前去知会田尔耕和罗子璇,让田尔耕调动锦衣卫调动人马,罗子璇率领神机营带着鸟铳在思诚坊设伏,专门打没有挟持着人质的刺客。罗子璇当然知道是众侠搭救韩冰,于是放了一枪空枪示警。放完空枪,罗子璇装作顿足道:“早了,鸟铳走火,打草惊蛇了!”

朱常鸿等本打算现下众多人马兜捕自己,先冲出京城,放了韩冰走再想办法回夏王府,此刻听得鸟铳枪响,知道有埋伏了,立马让大家骑马躲进巷子里。罗子璇有意放众侠一马,但那田尔耕却当然不会。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听说自己的锦衣诏狱犯人逃脱了,这还了得?立刻吩咐关闭京城九门,并着令通知锦衣卫东司理刑官杨寰带领北镇抚司人马;顺天府承邵辅忠,点起东西南北中五城兵马司;六扇捕头洪一贯带齐大小捕快,全城缉拿劫狱点子。

朱常鸿、阮鹤亭这伙人要么就是初出江湖、要么就是久享富贵、养尊处优,一听得便慌了。正在彷徨之际,只见一彪人马闯了过来,围在巷口,都举着火把。火光掩映处,只见为首的一个身穿飞鱼服锦衣卫军官,手持绣春刀,众侠认得,正是锦衣卫东司理刑官杨寰。只听得那杨寰大叫道:“良民百姓,赶快回家!外地游客,有亲投亲,有友投友,无亲无友就快些找客栈住下城门关闭,你们都出不去了。全城搜查劫诏狱的点子啦!”

百姓们听得藏的藏,躲的躲。许显纯看见一群黑衣人带着一个女犯人,便高声大叫:“劫狱点子快快束手就擒!我奉指挥使田都督命令前来缉拿你们!”然后便带人到巷口堵着。韩冰见事已至此,便对众侠说:“各位的救命之恩,小女子感激不尽。不如还是把我交换锦衣卫,换得各位性命!”朱常鸿道:“不可,韩女侠乃指正福王谋反的人证,若落入魏忠贤此等奸人之手,不知道会为社稷带来什么祸患。”

韩冰闻言,便在地上捡起一颗石子,手一扬,石子直飞出去。一来众侠所在的巷中黑暗,二来一众锦衣卫吵杂,当杨寰看见有石子飞来,想要闪避之时,已来不及了,面门正着,鲜血淋漓。众侠看见韩冰得手,便往巷子的另一头走。这条巷子挺长的,哪知道到了巷子的另一头,又有六扇门总捕头洪一贯带着捕快来围捕。朱常鸿阮鹤亭带着众侠走回头。到了巷子中间,朱常鸿道:“不要走了,前后都有追兵,如何是好?”

阮鹤亭道:“用轻功跳墙吧!”众侠纷纷点头说是。梁复道:“这郡主娘娘和这小旗官我们带不上去,就丢在这里吧?”阮鹤亭道:“对,我身上毒火掌的余毒未清,这墙头有点高,你们上去之后再拉我上去吧!”那边锦衣卫问道:“那边围捕的兄弟是哪里的人马啊?”捕快说道:“我们是六扇门洪总捕头的部下!你们呢?”锦衣卫回道:“我们是跟随杨理刑官、许佥事的锦衣卫!”

杨寰摸着染满鲜血的半边脸,咬牙切齿,但无奈对方挟持着郡主和曾小旗,又不敢放箭去射。两面巷口的围捕人众同时举起灯笼火把,照得如同白昼。火光照耀下,只见朱常鸿把苍鹰神爪向墙头上一抛,苍鹰神爪扳牢了墙头。朱常鸿扯了扯,知道牢固了,便把绳索交给邓清。邓清使用“狮跃功”来个“旱地拔葱”,纵身往上一跳,用手抓紧绳索,再往上一使力,就上了墙。

韩冰虽然在狱中被拷打,上了筋骨,打斗固然打了折扣,但是却不妨碍施展轻功,只见她轻轻一跳,便上了墙头。众侠见状无不赞叹。朱常鸿、梁复却没这本事,只得像邓清一般向上跳,然后邓清、韩冰二女在墙头上接应。于瑞雪对曾小旗说了一声“得罪了”,便点了曾小旗的穴道,而此时郑翠翎却是已经药力发作,昏迷过去了。墙头上朱常鸿、梁复脱下腰带垂下墙去,邓清拉住苍鹰神爪的绳索。

阮鹤亭、于瑞雪、郁凌枫三人先抓着腰带和绳索,上面三人用力把下面三人拉上墙。围捕的锦衣卫、捕快大叫:“点子上墙了!”杨寰气急败坏地叫道:“传我命令,将此屋包围!”一众锦衣卫捕快呐喊一声,把府第包围。此时,锦衣卫都指挥佥事许显纯也赶到了,杨寰和许显纯、洪一贯一同上前拍门。但是三人抬头一看,不由得面有难色,眉头紧锁,原来这座府第乃是英国公府。

这英国公先祖乃是当年跟随永乐大帝朱棣打天下的张玉,后来张玉在靖难之役中战死,明成祖朱棣便封了张玉的儿子张辅为英国公。这英国公世世代代传下来,到了现任张维贤这一代已经经历了二百多年,传了七代的英国公。无数官宦世家来来去去,唯独这英国公张家一直屹立不倒。这第七代的英国公更是厉害,明宫三大案梃击、红丸、移宫都经历了,啥大场面没见过,连权倾天下的魏忠贤都怕这张维贤几分。

话说今晚,英国公府中灯火通明,张维贤本人在家中的染布坊中看着儿子张之极和儿媳妇梁珠姝带着孙子张世泽和下人们在染布和把染好的布匹挂起来晾晒。看官可能会问了,这英国公官高禄厚,为何还要在自家府中染布晾晒呢?原来这张维贤的儿子张之极取了京城最大的布行梁氏云纱坊的千金珠姝为妻。这梁氏嫁进张家自然是不忧柴米,但日子也闲着无聊,于是便在夫家玩起了娘家的手艺,作为打发日子的办法。

这张之极夫妇感情深厚,张维贤又疼爱儿子,故此全府上下都为这梁珠姝操办此事,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公爵府是布行呢。当下七侠跳进了张维贤府中染布坊,众家人女子惊叫,男子抄家伙。张之极让浑家安顿好儿子后,领着家丁厉声喝道:“你们哪来的毛贼,赶到我英国公府中来撒野?”朱常鸿、阮鹤亭一听,高兴了:“这回我们可是遇到救星了!这位可是朝中唯一可以和魏阉对抗的英国公张维贤!”

于是二人急急放下长剑,褪去蒙面黑布叫道:“老公爷,我们是夏王常海和驸马阮鹤亭,还有大内侍卫副总管梁复和光宗贵妃范氏侍女于女侠!”张之极喝骂道:“大胆点子,竟敢冒充皇亲贵胄!”张维贤听了,却吃了一惊,急急喝道:“我儿,且慢动手!”道罢张维贤上前,在家人的灯笼光下看得清清楚楚,的确是夏王和驸马两位殿下。当下张维贤向为首的朱阮二人行礼道:“臣英国公张维贤参见夏王、驸马两位殿下。”众侠还礼。

张维贤对众家丁道:“没事了,你们先回去吧,今晚之事不得外传,违令者杀!”张维贤见家人们都散去后,便哭笑不得地问道:“您们诸位,一个是皇上亲叔,一个是皇上姑父,还有大内侍卫副总管,一位先皇妃嫔的侍女,怎么就穿成这副模样来舍下染布坊里?”朱常鸿、阮鹤亭便把如何打退紫电青霜等一众刺客,擒住韩冰,郁凌枫又是如何说出实情,于是众侠便出手相救韩冰,想让韩冰作为人证向皇帝指正福王朱常洵谋反之事说出。

张维贤一听,便点头道:“两位殿下做得是对的,此事事关重大,牵涉藩王宗室,如果让魏忠贤得知,又不知道有多少颗人头落地了。”阮鹤亭道:“老国公说得没错,所以就请老国公施以援手。”张维贤道:“幸好劫狱的经过没伤及人命,希望魏阉的爪牙不要穷追猛打吧。”正说间,外面围府的锦衣卫捕快大叫道:“不要让点子跑了!”

张维贤道:“诸位,外面的人必定要进府来搜捕你们的。之极,你带着殿下她们到晾布场里的地窖躲避吧。”众侠答应了一声,跟着张之极躲回了晾布场里。张维贤对家丁如此这般地吩咐道。幸好张府人多,家丁们很快便把墙皮、脚印扫走了。张之极带着众侠回到晾布场,这晾布场四丈见方,上面有一个打木架,被晾晒的布匹挂在上面,然后又一条条垂下来,黑夜里在这晾布场里可真是对面不见人。

张之极带众侠到了晾布场中央,原来晾布场上有七个染缸。张之极跳进其中一个染缸里,触动机关,缸底翻过来,原来下面有个和晾布场同样大小的地窖。张之极道:“屈就各位到里面先行躲避了。”朱常鸿道:“哪里话,今夜承蒙英国公府上下同心救援,小王等感激不尽!”然后和众侠躲到地窖里,张之极在盖上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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