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当时鲁俊听说前面有哭喊之声,抬头一看,只见前面有两个倭子手持倭刀,追杀一老一小的爷孙二人。老人家一来力气不支,二来被乱石羁绊,倒在地上。孙子哭着回去扶爷爷起来,爷爷死推孙子快走。倭子赶到,举刀欲劈。忽地一把剑鞘飞来,一倭子鼻梁上正着,当场鼻血长流。另一倭子怒吼了一声:“八嘎!”四处张望,看见一个少年侠士持剑冲来,舞刀便劈。鲁俊侧身避过,顺势一剑,便将被自己打断鼻梁的倭子捅个透明窟窿。那倭子见自己劈了个空,同伴又被杀,转身再一刀又劈过来。鲁俊举剑一挡,飞起一脚踢正倭子下阴。倭子吃痛捂住下阴,鲁俊反手一剑登时了了账。
鲁俊扶起那老人家,问道:“大爷,究竟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倭人追杀你?”大爷哭道:“老汉是那昊天镇上的居民,名叫毛伟,只有一个儿子,投奔了老汉在辽东从军的侄儿,袭其职为百户。这孙子叫毛承禄,是我那位从军儿子之子。今天镇子上来了两百多人,全是杀人不眨眼的倭寇!没曾想老汉儿子当兵,老汉却被倭寇追杀官兵也不来救!镇子也被倭子占了,全死了,乡亲们全死了啊!”鲁俊从倭寇尸体上搜出银两,都给了爷孙二人,又把剑在倭寇尸体上揩了揩,便往昊天镇跑。大爷喊到:“恩公,去不得啊,两百多倭寇!”鲁俊道:“放心,两百多倭寇呢,我不会乱闯,自有办法的!”
鲁俊快步走进昊天镇,只见青天白日,朗朗乾坤,镇上并无一人来往,街市村屋,一片狼藉。鲁俊心中大慌,远远望去,只见东南角烟尘滚滚而起。鲁俊看在眼里,心中已猜到七八分,往东南方向赶去看时,原来旧有数百户人家,却都被火烧作白地,一片瓦砾场,横七竖八,杀死的男子妇人,不计其数。忽地,鲁俊看见一人家门口两个灯笼各画着一匹骏马,心想:“这应该便是那陈磊鑫府第,但观目前此种状况,里面的人不是被杀便是已经逃了。”正想间,听得远处叽里呱啦一阵大叫,鲁俊慌忙躲进陈磊鑫家中,果然,陈府里尸骸满地。鲁俊听得倭寇都路过了,才出来瞭看。原来方才几个倭寇押着一群当地人路过。鲁俊默不作声地跟着倭寇前去,看看这群倭寇押着人去哪。
话说鲁俊尾随那群倭寇,见得他们押着人走进一忠肃于公祠。当时已入黑了,鲁俊飞身上的祠堂屋顶,看见十几个倭寇,有吃肉的有喝酒的。祠堂大殿上横横坐着被绑的几十人。有一个倭寇围在要骰子,摇到几点就有另外三个倭寇把大殿上从左到右的第几个人抓到天井来,或开膛,或砍头。鲁俊看得火冒三丈:“如此还成世界的,区区东瀛倭国敢如此虐杀我大明天朝的百姓,还要在供奉于少保的祠堂里行凶!?”
原来明朝嘉靖后期,抗倭名将戚继光,俞大猷等先后平定江浙、福建、广东倭寇海盗,倭患始平。万历朝鲜之役中,日本被明朝打败,丰臣秀吉忧愤而死,日本便进入了德川幕府时代,但因为日本当时本就贫穷,加之在朝鲜之役军费开支巨大,日本幕府将军德川家康在万历四十一年通过琉球致书明朝,要求恢复贸易,否则“令日本西海道九国数万之军进寇于大明,大明数十州邻于日本者,必有近忧矣。是皆日本大树将军意。”但琉球并未将此等无礼的要求传达,明朝没有回复。德川家康便命长崎代官村山等安儿子村山秋安率领着十一艘战船从长崎出发,骚扰闽浙沿海。
当下鲁俊看见倭寇拖着一个十岁的小姑娘出来,摁她跪下,举刀要劈。鲁俊再也不能忍了,飞身跳下,一脚踹翻那个倭寇。众倭寇见突然从房顶上跳了一个人下来,大吃一惊,纷纷抄起倭刀冲过来。鲁俊避过冲在最前面的倭寇捅过来的刀,飞起一脚,踢正那倭寇的下颌。那倭寇本来开口喝骂的,被鲁俊踢正下颌,咬断舌头而死。看守祠堂门口的两个倭寇也一个关了门,另一个冲进来。鲁俊再拔出长剑,一招恒山剑法中的“眩阳横波”,荡开一倭寇的刀,反手一剑划断了那倭寇的咽喉。
后面的倭寇趁着鲁俊对付门口的倭寇,举刀便劈。鲁俊听得脑后风响,认准来路,长剑后发先至,一招少林寺韦陀剑法中的“末法燃灯”,把背后偷袭的倭寇捅穿。门口另一倭寇的刀又劈过来了。鲁俊向右一闪,顺势拔出长剑,鲜血从被捅穿的倭寇胸口喷出,溅了门口那倭寇一面,鲁俊趁势一脚踹翻那倭寇。祠堂大堂那伙倭寇见单打独斗,打不赢,便一窝蜂地拥上来。鲁俊转身再一招韦陀剑法中的“劫难度众”,长剑专削冲在前面的几个倭寇握刀的手指。“咣咣咣咣”四声,四把倭刀都掉在地上,冲在最前面的四个倭寇或两根或三根或一根地断手指。余下倭寇见不是头,扶着手上的同伴,打开祠堂门夺路而走。那个被溅了一面血的倭寇抹干脸上的血,爬起来也想走。鲁俊踢飞地上的一把倭刀,把那倭寇钉在祠堂门上。
鲁俊解救了几十个被倭寇绑来的人,对他们说:“倭寇杀你亲人,毁你家园,抢你财物,难道你们就不会反抗,十几个倭寇就看得住你们几十人?”又指着几个年轻力壮的质问道:“你们几个,还有点男儿血性么?你们都看到了,倭寇不是妖魔鬼怪,也会流血,也会被杀死。跪着等死必死无疑,不如索性和他们拼了一命还有一线生机。捡起地上的倭刀,保护你们的家园和亲人。”那几个青年面红耳赤地走过去捡起那几把倭刀。那小姑娘走过来向鲁俊跪拜答谢救命之恩。鲁俊扶起那小姑娘,问那小姑娘名字和亲人住所,为何会被倭寇所擒。小姑娘说:“我叫莫小媚,今年十岁,是本镇的百姓。”然后又告诉鲁俊自己的身世。
原来这杭州府钱塘县昊天镇原本有位老侠客,姓邵名仪,乃隆庆年间丹阳大侠邵方的儿子。隆庆六年,邵方得罪了首辅张居正,被张居正擒杀。张居正命人把当时还是三岁的邵仪困在家中,想要把他活活饿死。幸得邵仪姐夫沈应奎趁夜用轻功潜入邵府,把邵仪带出。邵仪自小被姐姐养大,并由沈应奎教授武艺。因为邵仪从小遭受巨变,所以长大后性格怪癖,独来独往,且心狠手辣,但所做之事都是锄强扶弱行侠仗义之事,时人称之为老邪王,自立门派号称邪王门,奉父亲邵方为创派祖师。
邵仪收了七位弟子,自小就教他们武功。大师兄是本镇倪家庄少庄主,名叫倪天行,今年十九岁,和鲁俊同龄,因为正月初四出生,故乳名初四,自幼丧父,由母亲带大,幸好略有家财,不用忧柴米。他继承了老邪王的性格,自称大邪王,养了一只灵性飞禽,名唤劫隼,该隼可探知危情、传报消息。二师兄莫志旭也就是莫小媚的胞兄,乃倪家庄的佃户,今年十八岁,自幼父母双亡,兄妹二人也由倪母带大,倪母把这兄妹二人视为己出。莫志旭善使一把钢爪,六尺长钢柄,柄头钢爪五指可直可弯,由爪柄的机关按钮操控弯直。他自号江南魔君,经常自嘲和倪天行是“邪魔外道”,也非常乐意江湖朋友如此称呼。
剩下五位因为是孤儿,由邵仪收养,人称“浙东五义”。邵仪收养他们的时候不知道具体出生年月,因为收他们做弟子的时候比倪莫二人晚,所以为倪莫二人的师弟。邵仪为他们取名为:仇无尽、恨无际、怨无量、忿无穷、嗔无极。仇无尽使一柄雁翅刀,背一把铁弹弓,铁弹丸百发百中;恨无际使一柄名为“月蚀”的弯弯曲曲的长剑;怨无量使一柄名为“血饥”的怪剑:剑柄上有两把同样长短的薄刃剑身,刺伤敌人后敌人血流不止。嗔无极使一口雁翎刀,忿无穷使一对雌雄剑。师兄弟七人情同手足,都把倪母当生母看待。众徒弟学成武艺后,邵仪于万历四十一年初出走,寻觅其父丹阳大侠邵方著成的邪王门最高心法《宝鉴回光经》。
就在李开疆、鲁俊来到钱塘县的这一天却是倪母生日。前一天晚上,倪天行与莫志旭兄妹、浙东五义商量,布置厅堂,安排酒脯瓜果,一同向倪母祝寿。但到了生辰正日,倪天行一大早就出外了,也没留下口信,莫氏兄妹和浙东五义在镇子上四处寻找也找不得。眼看拜寿的时辰越来越近了,莫志旭跺足道:“自家老娘的大寿要到了,这初四哥上哪去了?”仇无尽道:“既然找不到初四哥,我们先回去给老太太祝寿,免得寿辰到了,一个人都没在陪她。”众人然之,都回了倪家庄。
七人回到寿堂,看见倪老太铁青着脸呢。莫氏兄妹急忙上前作揖道:“我兄妹二人祝倪老太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倪母一见莫小媚到了,立马转怒为喜,笑着让兄妹二人起来,给了二人个一个红包道:“老身没啥盼头的了,就盼媚儿快点长大,好嫁我行儿为妻!”莫小媚羞得脸都红了,扯了扯哥哥衣角。莫志旭赶紧笑道:“媚儿还年幼,到了及笄之年,任凭老太做主!”仇无尽听见倪母提起倪天行,马上目视了一眼恨无际,二人连忙上前拜道:“祝倪老太年年添福,岁岁添寿!”倪母急忙扶二人起来,笑着塞上红包道:“乖,乖!哎,怎么好像哪不对劲,少了些啥的?”
仇无尽一听,立马目视怨无量、忿无穷、嗔无极三个,三人明白,急忙祝贺道:“祝倪老太老当益壮,松柏常青!”倪母也笑着拿着红包上前,扶二人起来。七人都祝寿完毕了,倪母就记起来,唠叨道:“那个行儿去哪了呢?你们几个都拜完寿了,就是不见老娘这个亲生儿……”莫志旭一听,心中暗暗叫苦:“初四哥啊初四哥,这回兄弟可是帮不上忙了!”
原来前一天晚上,倪天行琢磨着应该送些什么寿礼给老娘:“我娘也算是衣食无忧,也不讲究穿戴。听说飞来峰西麓绿荫深处有一口冷泉,泉水晶莹如玉。我家在狮峰山有龙井茶园,如果可以在那冷泉打一坛泉水给娘亲泡茶,娘亲一定好高兴!”话说这倪天行在母亲生辰之时送茶是有来由的。因“茶”字的草字头即双“十”,相加即“二十”,中间的“人”分开即为“八”;底部的“木”即“十”和“八”。中底部连在一起构成“八十八”,再加上字头的“二十”,一共是“一百零八”,故此一百零八岁被称为“茶寿”。大邪王在母亲生日之时送茶也算是花了一番心思。
闲话休提,翌日东方发白,倪天行背起一个坛子,便打马前往飞来峰打泉水。飞来峰位于钱塘县城西湖西北十里左右,倪天行到了飞来峰山麓已是晨牌时分(今早上七到八点),果然在飞来峰西麓找到一片清澈明净的池面,上有一股碗口大的地下泉水喷薄而出,飞珠溅玉,如奏天籁。弘治年间“吴四家”之一的才子沈周写诗道:“湖上风光说灵隐,风光独在冷泉间。”倪天行一见大喜:“娘亲肯定喜欢这泉水了!”于是解开背上的坛子,从那池泉水中舀了大半坛,背上就走。
经过普福岭,在朝阳映照之下,倪天行觉得山脚远远处金光闪烁,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座塔塔顶的琉璃瓦被日光映照生辉。倪天行心生好奇,下山解了马匹,便往塔的方向去。来到塔边,看见塔牌匾上写着“邪王塔”三字,倪天行一见大喜,心想:“先前听师傅提起过邪王塔这个名字,但师父走得急,没曾来得及问邪王塔所在,却不曾想在此觅得!师父曾经说过邪王门四宝:逆天宝刀、邪王铠、小邪王飞刀、《宝鉴回光术》,师父出外寻觅《宝鉴回光术》,想必其他三宝师父已寻得,莫非就在此塔内?既然反正来都来了,进内一看吧!”倪天行往塔门一推,塔门应声而开。倪天行看时,这塔门外面没锁,却是要从内反锁的。
邪王塔一共七层,倪天行进内看时,却大失所望,原来塔内出了农夫、猎户休息时留下的烂衫破犁、断叉酒瓶外,一无所有。倪天行苦笑道:“白上来一趟了,不过师父不愧为侠客,走了还建一座塔供猎户农夫憩息。既然一无所获,那就赶快回昊天镇向娘亲祝寿吧!”出了邪王塔,倪天行打马向昊天镇飞奔。差不多到镇口之时,看见天空中飞来一只隼鸟,冲着倪天行嘎嘎急叫。倪天行扬天一望,见是劫隼,大吃一惊:“劫隼大叫,看来是祸事临头了。师父说过,劫隼叫得越急,就表示祸难来得越急越猛。我得快些回去让大家收拾撤离!”
倪天行骑上马,擎着劫隼,风风火火地飞奔回昊天镇倪家庄。刚进庄门,便吩咐家人敲顾撞钟,聚集庄丁,吩咐收拾细软准备逃难。那时候倪母还在念《心经》呢,听得钟鼓齐鸣。心中便好奇了,由莫小媚扶着出来。看见却是自家儿子在敲鼓撞钟聚集庄丁,倪母便面有愠色地问道:“行儿,今早拜寿时不见你与你老娘道贺,咋一回到家变弄个鸡飞狗跳的?”倪天行跪道:“惊扰了母亲是孩儿之过,现下祸事临头,恐来不及解释,容逃到安全之处再细禀!”倪母惊道:“行儿啊,啥祸事,别吓你老娘!”
倪天行心想:“看来不说明原因娘亲是不会走的了。”于是便向倪母禀道:“禀告母亲:孩儿师父老邪王送给孩儿一只隼鸟,名唤‘劫隼’。这隼鸟有探测敌情,鸣叫示警的本事。方才孩儿听到劫隼叫得急切,若不搬迁恐怕有大难!”倪母骂道:“胡说,什么大难不大难!偌大一个倪家庄,上百口人,就凭一只鸟儿叫几声,便搬移家伙什,举庄出逃,也不怕人笑话?你这畜生,撞了什么邪!千不信万不信居然信一只飞禽,脑子进水了不成?”看见倪天行的窘相,莫志旭也帮腔道:“师父的确也说劫隼有灵性……”
话还没说完,倪母又骂道:“你也来帮畜生胡说!你们俩男儿汉,却还不如媚儿一个小姑娘淡定。老娘生日,却让我动气。谁人再敢乱说搬家奔逃,我举起拐杖,每人敲他一顿!”莫小媚一边扶着倪母回佛堂里,一边不住地安慰倪母。莫志旭并浙东五义问倪天行:“初四哥,现下我们怎么办?散了还是继续准备搬迁?”倪天行道:“我信师父,师父信劫隼,那我就信劫隼!”仇无尽道:“可毕竟之前劫隼都没报过警,这是第一次,不知道准不准……”倪天行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果准我们又没搬逃便大祸临头了!”众庄丁听说了后,也有信的,也有笑的,但纷纷乱乱去集叠细软。
那倪母正在佛堂面前,跪念《心经》,见佛堂外庄丁来来往往忙个不停,便起身查问。莫志旭不敢隐瞒,只得实说了。倪母坐下道:“你去叫了行儿来。”把倪天行叫到面前,倪母道:“行儿,难道你是疯了么?我来问你,老母寿辰原本搞得好好的,你无缘无故怂恿大家搬家是何道理,又要搬到那里去?”倪天行道:“娘亲啊,如果劫隼不准我们搬家逃离,也就是贻笑大方罢了;但如果劫隼准我们又不走的话,那就身家性命都休矣了!”倪母便骂倪天行道:“我说过不走就不走,你是不是非要气死自己亲生娘亲?”骂得倪天行诺诺连声,不敢再作声。
倪天行出了佛堂,碰见莫志旭,愁闷道:“我都是为一家性命的事,母亲如此阻挡,怎好?不成束手待毙?”还没等莫志旭开腔,莫小媚出来对倪天行道:“行哥,依小妹之见,要不让几个庄丁,先押运已经打包好的家私什物到钱塘县城内老邪王师父的邪王居里?”倪天行、莫志旭笑道:“老母亲说的没错,我俩男儿汉真的不及媚儿一小姑娘!”于是把那些东西满满装了两辆太平车子,着嗔无极、忿无穷带着六七名庄丁,押着运了去。原来那老邪王邵仪因为倪家孤儿寡母,避嫌而在钱塘县城里见了一栋房子居住,自号“邪王居”。邵仪出走后这邪王居便荒废了。
正吵闹间,只听庄外鸾铃响亮,一庄丁策马飞奔进倪家庄来,气急败坏地大叫道:“祸事来了!东瀛倭寇遮天盖地价杀来也!杭州前卫的军兵都抵挡不住。我来时钱塘江边的仁和县都已失守,倭寇已沿着钱塘江而上,就要到此处,我庄快快逃命去吧!”原来仁和县离昊天镇只得三十里。众人都大惊失色,倪母立即起身道:“此事当真?”倪天行道:“去叫众庄丁赶忙准备牲口。”莫志旭道:“腰间带些盘缠,手头细软也备些。”莫小媚道:“细软刚刚都已运去县城里的邪王居去了。”
正说间,只听得在外人喊马嘶,只见恨无际、忿无穷都跑进庄里来道:“倭寇已在攻打杭州右卫,难民败兵向昊天镇溃逃过来。钱塘县城城门关闭,车子进不去,现在只好寄在昊天镇口,留着那七八个庄客在彼看管。倭寇就到,为何还不走?”莫志旭发恨道:“如果早肯听劫隼的报警,如何至于弄到如此田地?”倪老夫人吓得只是发抖,说不出话。倪天行上前道:“娘亲休怕,我们都在,大家拼了性命也要保住你!”众人乱纷纷的扎抹,备马,取兵器。莫小媚道:“且休乱,定个主意,怎样保老小?”倪天行对恨无际、怨无量道:“你两位师弟管住我娘亲,必须寸步不离!”恨无际、怨无量怎敢不依,左右护定倪母。
倪天行朗声对倪家庄一众男丁道:“庄丁保护庄内女眷和财物,仇无尽、忿无穷、嗔无极三位师弟随我到庄外保护其他百姓。”莫志旭问道:“那,初四,我要做些什么?”倪天行道:“你先看管好你妹妹。”莫志旭点头道:“这个自然。”莫小媚道:“我跟定哥哥不妨事,行哥、浙东五位哥哥不必记挂。”倪天行扶持易老夫人上了驴背,恨无际、怨无量随后跟定。那倪母口里不住地颂道:“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颠三倒四地念着《心经》。
此刻昊天镇各家已都得知了,霎时间一派哭声,携儿挟女,觅母寻爷,分头逃难。倪家庄内那女仆们,庆幸都会骑牲口;二十多庄丁都晓得武艺,各持兵器护从。倪天行挽起大砍刀,骑着马。那嗔无极使一口雁翎刀,忿无穷使一对雌雄剑,跟着倪天行马后到庄外保护百姓。三人忙忙乱乱,出得庄门,只听镇东边村庄上喊声大震,海螺声喧天(倭寇吹海螺传递信号),倭寇已到。众百姓抛儿弃女,自相践踏,各逃性命,哭声震天。
火光影里,已望见倭寇背上的靠旗,当头的花面首领名叫宫本辰男。此次到浙江杭州抢掠的倭寇有三四百人之多,为首的叫立花五右卫门、小早川寿、佐佐木小次郎、福岛之助、宫本辰男、伊藤四郎、服部秀三、龟田鹰介。其中伊藤还在杭州右卫,服部在仁和县,龟田在杭州前卫,其余的都到昊天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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