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哪来的?是她给你的?”张葛既惊且疑,冯汝把这令牌看得极为重要,他想碰都不让碰,现在令牌竟然在老太婆手里,晃得刺眼,莫非大当家转性了?
“少废话!下山找人,找不到就别回来!”
张葛不甘不愿地领命下山,而冯妇人则看着食窟里那些忙碌的奴隶有了主意。
冯汝一觉醒来时,暮色渐沉,喊人不应颇觉奇怪,走出议事堂左右扫视,发现寨子里人少了不少,心道不妙,直奔食窟,早已人去窟空,第一个想法就是“张葛叛变了”,转念一想不可能,张葛没有这么大能耐敢带走整个食窟里的人,回头察觉随身携带的寨主令不见了,仔细回想,那就只有冯妇人能干出来的事,眼神暗沉。
满山的奴隶们被驱赶着进行地毯式搜寻,冯妇人领着几个喽啰,手执刺鞭催促骂喝,奴隶们双手双脚被捆着绳索,衣衫褴褛,弯着腰低着头。
食窟里的劳工除了土匪看守外大部分都是奴隶,他们无根无牵挂,买来就是做苦力的,这其中当然也有心性坚定忍辱负重的,或者贪生怕死的但身体强健适合苦力的,村民和商客都有。
他们长期在灰暗、湿冷、腐糜的环境里劳作,早已想象不到外面世界的不同,此刻身处林间山野,才感受到清风绿树、花间小草的美好,连呼吸的空气都是清新甜美的味道,自由的渴望不需要耕种,一经发芽势如破山之竹,无可抵挡。
一个灰衣人被鞭打踉跄倒地,顺势捡了地上一枚石片。
“起来,给我仔细搜!全都不许偷懒!”
两人慢慢走近,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乘看守不注意,石片被迅速传到另一个手心里。
“磨蹭什么,快搜!”一鞭子下去,立马抽倒了一人,鞭子像刺刀一般狂呼向倒地的人身上。
看守骂骂咧咧:“废物!蠢货!没娘养的杂种!爬起来,想偷懒?送你去食窟砍成肉酱!”
这话成功激怒了在场的人,旁边一个大汉眼见地上的人快不行了,也许是感同身受,平日里被压制的那一点血性成功激发,扯了铁链套在看守脖子上使劲一拉,顿时把看守勒得眼暴嘴歪一命呜呼!
“你干什么?!想造反?”冯妇人大惊,“抓住他!”
“大家还不快逃,离开这群人间恶鬼,有多远跑多远!”振臂一呼,本来还呆愣的奴隶们如同炸了锅的油——沸腾了!
“跑啊——”
“逃!快逃命吧!!”
……
一时之间,山上的人如同四散的蚂蚁纷纷往山下逃跑,大部分人心里都存有侥幸,只要下了山,只要有路,就一定能逃出这座吃人的山。
希望、活着、自由、对美好的渴望,充斥在每个逃跑人的心头脑海里,尽管他们已手染鲜血不知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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