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林刚一出屋,抬头便看见王鹤捂着脑袋,迷迷糊糊地从柴房里走出来,瞧见她出现在院子里,忙不迭走上去拉住。
 
;“吴姐姐,昨日发生了何事?我到底有没有替你温书?怎的一夜过来,我是什么也不记得了。”
王鹤实在有些迷惑,挠一挠头问道。
吴林当然不能告诉她,这是吃了迷药的缘故,便只能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大约是你白日太累了,昨晚用饭用到一半,便睡了过去,我不忍心叫醒你,就把你挪到我床上去了。”
吃饭吃到一半便睡过去了?
王鹤一时心里也有些懵,她也没想到如今自己的身子竟然是虚成了这副样子,半信半疑地接受了吴林的说法,刚想再问一问详情,吴林便赶紧开口道:“王妹妹,你一晚未归,家里人该是要担心的,温书的事,自然可等到下次,还是先回去报个平安,最要紧。”
被吴林这么一转话题,王鹤倒是也想了起来,一拍脑门便惊得赶紧告辞,只是刚到门口,仍不忘要交代吴林些话,折返几步道:“吴姐姐,我明日便再来为你温书,这几日先生讲的课,皆与县试有关,重要至极,姐姐万万不要错过才是!”
听见是与县试相关,吴林倒也严肃起来,沉声道:“妹妹的意思我明白了,先生的课,我会去听的。”
——
三日后,村口的学堂里,人头攒动。
这间草屋是由几个村合力一道建出来的,只为了给各位童生,秀才们上课用,讲学的先生是为受人尊敬的老婆婆,姓冯,她年轻时也曾当过官,后来罢官弃了仕途,改来做教书先生,这一教,便是数十年。
冯先生教出来过不少秀才举人,又因着学费也低,这附近的人便都爱来听她讲学。
原主自然也是其中之一,只是,原主大约是她教过,最为失败的学生之一,故而这冯先生和原主并不亲近,吴林一连数日未来学堂,她也未曾派人来提醒过。
先生不喜欢的学生,那学堂里的大家伙们,自然也不会对她有多尊敬。
吴林刚一进门,堂内便有人窃窃私语道:“这不是吴林么?怎么又来了,我还以为,她羞得不敢来了呢,我要是她,我早就不读书了,回家里蹲着,万万不会再出来丢人现眼。”
“嘘,你管她丢不丢人做什么,人家可坚持不懈了,年年不中年年考嘞,指不定,我小女儿成秀才的时候,这个老童生还要拄着个拐杖往县试奔呢!”
学堂里一阵哄笑声,只是她们还没笑多久,便都挨了一闷棍。
转头一瞧,才发现冯老先生不知何时,便拄着根拐杖站在了她们身后。
“一帮书生,学做村口的长舌夫,到处嚼舌根子,我瞧着,你们几个书也是白读了!不妄自议论他人之事,否则来日上了官场,必是有你们好果子吃的!”
冯老先生训斥着众人,眼睛却瞟向一旁对发生的一切充耳不闻的吴林。
她不喜欢吴林这个学生,可到底为人师表,她绝不允许自己的学生们做那说坏话的小人。
只是,这吴林倒也是忒胆小怕事了些,怎的这些人骂她,她倒是一声不吭呢。
冯老先生对吴林有些不满,觉得她身上少了几分气性,但知道她确实也烂泥扶不上墙,便没说她些什么,拄着拐杖缓缓上台,清清嗓子道:“都给我静下来!”
学堂里顿时鸦雀无声。
冯老先生拉了把椅子坐下,舒一口气,慢慢悠悠地吩咐道:“县试在即,我也没什么好讲的,今日,便就着我们当今圣上出的一条规定,来考考你们,看书看得是否透彻。”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屏住呼吸,耐心地等冯老先生继续讲话。
冯老先生却是不急,慢悠悠喝口茶,才继续说道:“自四年前,当今圣上便出了条明文规定,要求诸位壮年女子,必须得在二十五岁之前成亲娶夫,否则,要么当苦力,要么交罚锾,诸位可否能给我分析出个一二来,咱们陛下,是为何要出这样一条规定呢?”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
这个题目,书本上倒是不曾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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