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苒低眉敛目,看似平静,手指却无意识地紧紧蜷缩在一起。
到这时候,她已经有些后悔。不该病急乱投医、将旁人拉到这浑水里来,破坏人家安稳生活。
她一直是一个人,独立自主惯了,并不喜欢麻烦别人。
无论周远有什么办法,到底还是和他自己摆脱不了关系。
奚苒不知道贺铭遥会不会迁怒于他。
想想就让人担心。
沉默良久。
还是周远开口,打破这份寂静。
状似无意地随口笑道:“说起来,我也没想到,学妹居然嫁给了贺家太子爷,还挺意外的……哈哈哈。”
团建那天,他第一回见,就认出人来了。
虽然灯光不甚明亮,但贺铭遥那张脸,只要是看过财经新闻,一般人都没法认错。特别是人在江城,贺家作为江城首富,知名度还是够高。
奚苒咬了下唇。
垂眸。
贺铭遥在上学时,作为贺家直系少爷,确实有被人戏称过“太子爷”。太子可以有很多个,谋权篡位、兄弟阋墙,但最终赢家只会有一个。
他在旁人虎视眈眈目光中、杀出一条血路,全盘接手贺氏之后,就没再被叫过“太子爷”了。
若是没有闹离婚,奚苒肚子里这个宝宝,可能就会是贺家新一任“太子爷”。
人生唏嘘。
想来,许多事,都难免离谱。
……
奚苒没有回答,周远笑了笑,表情看起来难得有些尴尬。
汽车又开了二十来分钟。
在一家私房菜馆门口停下。
周远熟门熟路,将车钥匙交给门童,下车,带奚苒七弯八绕地往里走。
店门外看起来普普通通,里头却别有洞天。
老板似是在小独栋里面建了个完整中式庭院,亭台楼阁样样俱全,虽然面积有限,都是迷你版,但韵味十足,食客走在回廊里,还能听到小桥流水声。
任凭奚苒多少烦恼缠身,在这般画面里,眼神也难免被古韵吸引,少了几分郁郁寡欢。
周远要了个包间。
包间也是仿古装潢,推开门,入目处是一面刺绣屏风。
周远替奚苒拉开靠背实木椅,在她对面坐下,同服务生说:“麻烦你们老板做些饭菜,简单爽口一点,谢谢。”
两人本也不是来吃东西。
服务生鞠了鞠躬,悄无声息地阖上门,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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