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骁一挑眉——他当然记得沈俊彬做过同样的事。
但是吧,北京那晚这小子拆了他太多个“第一次”的封,多到一觉睡醒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有什么地方发生了破坏原路径的、不可逆转的变化了,那种情况下,这件事略显微不足道。
现在轮到他了,盛骁发现这还真不是件小事。
人的这一生,该操的心,该受的累,一样也逃不了。
比如他从小不会笑脸迎人,现在好了,一年就能把前20年没微的笑给笑出来。
再比如他读书时成绩不是太好,倒不是因为他脑子不灵光,而是太多的事争先恐后地分散他的精力。他原本刚想好好学习,哪知一掀开书就掉出好几封不知谁塞进去的情书,他多多少少地一封扫两眼,一节课就过去了。一合上课本,信里写的和他要在哪棵树下幽会他也忘了,上一节上的是什么课他也忘了。下了课,他时不时地要给兄弟出出头,放了学,这种那种的比赛等着他撑场面,总之他的学生时代繁忙程度远超年级主任。后来长大了工作了,他当年没好好背的书都在北京培训的一年孤独时光里背了个痛快,厚度加在一起不亚于高考资料。
而那年他没来得及推敲沈俊彬咽下他的子孙后代时的心路历程,老天爷都帮他记着了,今天连本带利地还了他一个易地而处的机会,让他好好儿感受一把。
沈俊彬裤子都没穿好,就知道咄咄逼人:“你怕什么?我又没病。”
盛骁:“……”
他不是担心沈俊彬有病,他是想说话。
其实他没有和别人分享人生体会的习惯,但他还是想对沈俊彬说点儿什么。
除了这个时刻,他不知道还有什么机会能说了。
人的思维有多远,两条腿就能走多远,通常情况下,腿是走不到思维的边界之外的。那年一开始他的思维只有床的大小,后来他试着努力了一把,好不容易把思维强行发散到河的对岸,但是沈俊彬已经走了。
这小子一走,他发散思维的灵感枯竭,后继无力,就中止在了胖子开门的那一瞬间。
可惜他腾不出嘴,他的眼睛也不是显示屏,不能把他心中所想一一呈现,他不知道沈俊彬有没有看出来。
得了,看这傻小子盯他盯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生怕他逃跑,能看出来才有鬼了。
沈俊彬已经彻底回了神,强硬地掰住他的脸,目光凌厉,逼迫道:“快点儿。”
盛骁:“……”
他天生就不会做诸如“张开嘴让别人看自己嘴里有没有东西”之类的丑态。他拉起那人的手,放在自己的喉结上。
两人都能清晰地感觉到,它上下滚动了两下。
房内静默了半晌。
盛骁想象中的当场反刍的场面没有发生,他猜想很有可能是睡了一觉胃部空转太久,把这当能吃的东西了。
而说要“两清”的沈俊彬自食其言,疯了一样地吻了上来。
他自己的东西,自己舔一舔,盛骁当然没有意见。可他渐渐发现沈俊彬屡次强迫他伸出舌头接驾,一双手在他身上除了宽衣解扣就没干别的……
这小子居然不是来“收餐”的,他是来“翻台”的?
他想再来一次?
沈俊彬的接吻技能觉醒,像窒息的人需要氧气、干渴的人寻找水源,在换气的间隙里断断续续呼喊他的名字:“盛骁……”
盛骁:“哎,干嘛?”
“你……”沈俊彬的手以一种让人痒但不至于笑,可又勾得人更加憋得受不了的力道在盛骁身上游走,“你想不想……”
盛骁拿捏他拿捏得乐在其中,掌心揉搓着他的腰腹和光裸的大腿明知故问:“啊?什么?”
沈俊彬忿忿地一口咬在他肩膀上,牙齿轻轻蹂丨躏着他的皮肤:“做吧,我想你。”
男人在床上说的话,可信度实在寥寥,傻瓜才问是真是假。
盛骁自然而然地接了一句:“我也想你。”
沈俊彬深吸一口气,抚摸他的手更加用力了。
全身的感觉神经末梢似乎都随沈俊彬的手而移动,盛骁感性聪明的小朋友已经察觉到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使命降临。不过在被强取豪夺淹没之前,他留了一块钱的理智,问了一句:“谁上?”
沈俊彬埋头在他身上啃咬,听到这话身体僵了两秒,随后默默垂着眼,抬手拉开一段拉链,自下而上掀起自己的衣服脱下,远远一扔——
“我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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