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弟说她昨天去了姑母那里。yyouhulian”
纯嘉皱皱鼻子,佯装生气,“你们这一个个真是什么都瞒不过。”
“应该说什么都瞒不过姑母。”
一句好听的话,听到的人却没有开心的表情,纯嘉神色有些黯然,“如果真的是什么都瞒不过我就好了,至少晏梨这件事上,你们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都听沁宁说了。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
萧天凌垂眸,无声。
话音落下,纯嘉话锋一转,“不过皇上,不是我偏心。再说我是你的亲姑母,就算偏心那也是偏在你身上。但我也不得不说,晏梨这件事皇上你太着急了。”
“我知道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但是现在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一见面就把人关在御船上,现在又把人关在华清宫。这样是没人能再伤害她,可是晏梨是什么性子,你还不清楚吗?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算是什么都不记得了,那性格也不可能跟以前对调个个儿。你这样,她能觉得你是好人吗?”
见人不说话,纯嘉接着道:“还有你这性子……”
说到这儿,忽得顿了片刻,再开口时,声音低沉了些,“当年天越的事情,不止是你,我们这些人都变了。但是有些事一直埋在心底,又不是个个都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谁能知道你怎么想的?”
“死而复生,就这四个字,牵扯多少难道还用我来一一说道吗?你想想,得是靠多大的缘分,你们才能再见的?”
“你喜欢她,就对人家好点。”
这话一出,发觉龙椅上的人忽然正襟危坐,纯嘉险些笑出声,又怕叫人恼羞成怒,强忍下来。
“在我面前就别装了。虽然当时我不在上京,但是你的脑子比天越活,你要是一点不喜欢,能让人进府?不管她怎么想,晏青山心里肯定千百个不乐意,但凡你花一点心思,那道赐婚圣旨就下不来。”
纯嘉本想把这窗户纸全捅破,但是看着坐在上位的人低着头,一言不发,乖乖挨训的样子,到嘴边的话又说不出来了。
转而道:“她从小长在漠北,虽然身份尊贵,但是一家子都是性情中人。她母亲当初也是不顾家里反对,执意跟着晏青山去了漠北。这个世上,有人一心只为谋求权势,就有人只想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你是皇上,又是兄长,天琅跟沁宁都只能干着急。做人丈夫的,本就要多让着妻子。况且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更是需要人关心照顾的时候。不要总是拿对着朝臣们的脸对着她,夫妻之间的甜言蜜语多说说,要不会,那些个嬷嬷,再不济,还有宫外那些话本子,都叫过来学学找来看看。”
“让姑母费心了。”
虽然没多说,但这句话出口,纯嘉知道他是听进去了。
欣慰,“行了,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让人住华清宫挺好的,多培养培养感情。皇后的位置,现在就是个烫手山芋,没必要叫她去遭这份罪。虽然前朝那些个老东西个个都盯着,但是除了王老贼,其他人,知道有人能让你不犯心症,管她什么来历,怕是都在暗地里烧高香呢。”
走到门口,忽然停住,回头,“虽然现在局势未稳,但若想护住一个人,比之前容易不止百倍。就算想着要一起走完一生,可是人这种东西,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是最后一面,最后一句话。”
华清宫。
“阿梨!”沁宁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跑进来。
一进宫门,就看到人坐在廊下,目不转睛地看着天,她都走近了才收回目光看向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南巡回程一路,朝夕相处,两个人要熟悉亲近许多,不过也只是相比最开始好点。
沁宁下意识想问她在看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自从那日在她从房间里离开,不知道两个人后来发生了什么,她就再也没有跟皇兄说过一句话,时常看着天空发呆。
不过还是语调轻快道:“阿梨,今天是你的生辰,生辰快乐!”
晏梨微微怔住。
她连自己的生辰都不记得了。
沁宁把藏在身后的檀木盒子拿出来,塞进她怀中,“一时不知道送你什么,你看看这个你喜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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