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当年的知情者全死掉了,即使是我,也得不到具体有效的情报。】
它冷哼一声,语气严肃:【谢清和的暴走是在距离当今的几年以后。有个冒险团队无意间闯入她栖息的山洞,并将其彻底惹怒,当场被血洗得一干二净、一个不留,从那以后,只要有人靠近安平村,就会被她毫不犹豫地直接杀掉——不过你大可放心,谢清和现在还保持着很大程度的清醒和理智,只要不做太过出格的事情,她就不会对你动手。但不管怎么样,万事小心,这次绝对不是什么简单差事。】
江月年点点头。
据她在网上搜到的信息来看,只有生前经历过极端痛苦与极致折磨的人,才会在死后化作邪灵,汇聚出无比强烈的怨气。
这股怨气会不间断地侵蚀那人的理智,使其最终沦为只懂得杀戮的工具,多年后肆意展开屠杀的谢清和,应该就是陷入了那样的状态。
至于现在的她么……
虽然还没到那么疯狂的地步,但一定早就黑化了大半,无论如何都不是个容易相处的对象,也难怪阿统木会格外警惕。
大巴晃晃悠悠地行驶,在一个多小时后抵达目的地。江月年满怀心事地下了车,终于见到安平村的真容。
村落规模并不算小,聚集了几十户大大小小的人家。二十多年前的建筑依旧保留着当年模样,白墙黑瓦、错落有致,如同一块块散落在地面上的方块——或是说,一个个方方正正、平躺着的棺材。
灰尘与蜘蛛网占据了绝大部分空间,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灰蒙蒙一片,无端透露出几分压抑诡谲的氛围。
不愧是知名恐怖圣地。
【根据那个倒霉的炮灰探险队来看,谢清和应该一直都住在山洞里。】
阿统木说:【如果你准备好了,咱们就进去吧。】
江月年秉持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应了声“好”。
山洞位于村落附近的山腰上,和龙人先生一起逃亡时,江月年也曾经进入过一个山洞,但与它相比,眼前的洞穴要宽敞许多。
漆黑的通道一直向里面延伸,一眼看不到尽头,不晓得究竟有多么幽深;通道两旁是嶙峋石块与成片的青苔,彼此交织出青黑混杂的色彩,为整个洞穴平添几分压抑气息。
江月年把手机电筒打开,小心翼翼往里面走。
她的脚步很慢,几乎听不到任何多余声音,轻盈得像是猫爪点地,这会儿洞里安静得怪异,仿佛能听见刻意被她压低的呼吸。
……谢清和就是在这种地方,独自生活了好几十年时间吗?别说几十年,哪怕让其他人在这里孤零零待上几天,大概率都会因为孤单和恐惧发疯。
江月年不知往里面走了多久,在这个念头划过脑海的瞬间,忽然瞥见前方有一道黑色影子匆匆闪过。
不似人类的形体,也不是动物模样,像一块没有具体形状、飘浮在半空的破布,只不过出现了一秒钟,便在下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咦?那是什么东西?
不等她反应过来,就听见脑袋里的阿统木大叫一声:【小心,快躲——】
可惜这句话终究没有说完。
与阿统木的呼喊同时出现的,还有如潮水般汹涌的漆黑浪潮。
浓郁的黑色拥有了实体,像水流一样充斥着山洞里的每个角落与每处缝隙,在此刻一股脑朝她狂涌而来。
——继而汇聚成一条条细长的触手,从女孩白皙的脚踝与纤细腰身慢慢攀爬,逐渐席卷上她的小腿、肩胛骨与手臂。
虽然看上去像极了潮水,触手本身却并没有黏腻的感觉,比起想象中的黏黏糊糊,更趋近于柔软干燥的绳索或藤蔓。
它们冰凉得可怕,此时一点点缠绕在江月年身上,寒意隔着薄薄一层衣物渗入皮肤里,带来难以抑制的战栗。
触须力道十足,全然无法挣脱。江月年在绑缚之下动弹不得,涨红着脸在脑海里狂戳阿统木:“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也不知道啊!】
对方居然比她的语气更加着急,语速快得舌头打了结:【按理来说,她现在应该还没到见人就杀的地步,不会抢先攻击你才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啊!】
手机被这番变故震得从手里掉落,电筒却仍然没关,笔直朝着上方发出明晃晃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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