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着那首无意间听林知言哼过的歌,原本对未来尚处于迷茫之中的周安泰,眼神渐渐坚定起来。
自从他考入师范学校,在学校里接触过更多的思想后,就一直在思考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这个陷入积贫积弱,因军阀割据混战而四分五裂的国家彻底摆脱困境。
在青年社社长杨开元的影响下,他起初是倾向于南方政党思想的,希望以三民主义为革命纲领的南方政党,有朝一日能重新整合国内势力。
但在经历了之前的游行被捕一事后,他的思想又成熟了不少。
其实不论是南方民主政府,还是北方军阀政府,两边这些年你方斗罢我登场,实际上做的都是争权夺利的事,将原本还算统一的国家,越撕越裂。
真正将心思放在正在受苦受难的底层人民身上的掌权者,根本没有。
陷入迷茫的他之后在一位同样关过大牢的同学推荐下,接触到了来自国外的红色思想。
将那本红党宣言完完整整读过一遍后的他,不禁深受触动。
正是在红色思想的指导下,原本跟国内处境差不多,同样面对封建压迫和经济文化落后的苏俄,打破了一切束缚,走向了解放崛起之路。
既然跟国内处境差不多的苏俄可以获得成功,那他们也应该尝试着为自己的国家找出一条新的出路。
在听过那位同学教他唱的国际歌后,周安泰当即想到了那天晚上,在带他去找林二叔的路上,林知言似乎也哼起过同样的旋律。
发现林知言很可能跟自己一样都受到红色思想的影响,周安泰就再也坐不住了,拿着那本快要被他翻烂了的红党宣言直接跑来找林知言。
想到两人在中学的时候便志同道合,如今哪怕不在一处念书,竟也成了有着同样理想的革命同志,周安泰心中就一阵高兴。
对于周安泰邀请他参加在两天后举办的组织内讨论会一事,林知言想了想,没有拒绝。
对现今余州党组织的发展情况,他心里其实还是挺好奇的。
真正去了之后,林知言才发现这次的思想讨论会开的别有生面。
余州党支部的组织者叫张培延,这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对方并没有让参会的多位成员聚在一间小房子里开会,而是直接带着大家去了余州的南城区和北城区。
余州自来有东富西贵,南贫北贱的划分。
他们这些青年学生既然能读得起大学,虽说不上全都出身富贵,却也没人在南北这两个贫民聚居区生活过。
十二月初的余州已经非常寒冷,狭窄肮脏的南城街道上,到处都是骨瘦如柴,衣着破烂的乞丐。
不只是乞丐,便是路上的行人也各个面黄肌瘦,单薄的衣服上头满是补丁。
寒风一吹,只能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看着那些头发脏乱如稻草一般,跪在地上向路过的行人祈求施舍的乞丐,以及走路摇摇晃晃,神情麻木的行人,哪怕林知言这个自诩见多识广的穿越者,也不由心生触动。
他以前透过各种老照片和文献,对这个时代有一个模模糊糊的认知,知道绝大部分的底层人民生活极度困苦,每日都在挣扎求存。
但那些老照片和文献里的描述,都远没有亲眼目睹来的震撼。
他的第一世就不说了,生活在国家快速发展,繁荣富强的时期,国民每天根本不用担心吃不上饭,只会担心长胖,为如何减肥发愁。
便是上一世,他穿过去的时候,所处的地方也迎来了解放,人民的精神面貌已然焕然一新。
那时候的国人虽然依旧瘦弱贫穷,依旧要担心吃不饱饭,却充满了积极向上的精神。
看着这些麻木的、毫无希望的活着的国人,林知言心里只剩下四个字——行尸走肉。
自打来到这个世界,林知言大多时候身处的都是林家所在的西城区,所接触的也基本上全是余州上层社会的富裕人群。
那些出身富贵的小姐太太们每天不用为吃喝发愁,心思全花在如何打扮和参加聚会上。
先生少爷们也不用为工资不够而操心,自有祖上数代积累的家产可供挥霍,时不时潇洒的一掷千金。
处在那种纸醉金迷的氛围里,差点让他失去了救国强国的紧迫感,也差点忘了这个时代的大部分国人,还生活在赤贫之中,每天都会有人因为冻饿而死。
不仅是林知言因此深受震撼,那些意气风发的年轻学生党员们,这会儿也没了高谈阔论的心情,各个神情凝重。
天空渐渐飘起鹅毛大雪,温度极低,即便穿着厚大衣,众人依旧冷的浑身发抖。
他们穿的这么多都冷的不行,那些衣着格外单薄的行人和乞丐,只会比他们更加寒冷和难受。
随后,张培延又带着他们前往了北城门外的陇海铁路余州机务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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