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炎谷,一处偏僻民房。
红泥色的土屋旁站立着一位戴着面纱的白衣女子,女子目光看向远方,时而发呆,时而叹息。
这时,林婆婆缓步走来,轻声道:“干女儿,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林婆婆口中的干女儿自然便是舒雅倩,经过多日的相处,舒雅倩身上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气越来越淡。
而人世间的那些烦心事,慢慢在她的身上缠绕,以至于曾经果断的她,会因为一些事情而犹豫不决。
“嗯,确实有心事,而且还很多。”虽然她当初接触林婆婆的目的,就是为了接点地气,从而褪去父亲口中飘渺虚无的仙子气,可等她真正接触到底层民众的生活时,却发现了种种问题。
这些问题,并不是一名武皇强者凭借武力就能够轻松解决,而是思想认知上的问题。
武力值可以强迫一个人的身体屈服,能让人妥协认输,但却无法迫使一个人的精神和毅力上屈服。
“应该是感到疑惑了吧,你大可说给为娘听听,虽然老婆子我武道方面不是行家,但是经历的岁月较多,或许能够给出你想要的答案。”林婆婆将手中的篮筐放下,准备洗耳恭听。
“干娘,你说,在弱肉强食的世界当中,是不是意味着强者……能够随意践踏剥削弱者生命和财产?”
舒雅倩的这番问话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实打实的经历过,她亲眼看到犬戎王国军队们烧杀抢掠的模样。
那些犬戎士兵在攻下城池之后,便彻底失去了人性,放飞自我,将所有罪恶的一面通通展现出来,制造了一起又一起惨绝人寰的大屠杀。
自燕云王国战败后,陛下和文魏国连夜逃离京都,京都往日的繁华不再,原本热闹的集市上四下无人,空荡荡的模样仿佛整个城池的人都快被杀光了。
当然,城池可能会存在不少幸存者,不过,那些幸存者可不敢在集市上闲逛,更不敢到城墙附近观摩残垣断壁。
马路上尸横遍野,百姓们即便选择逃难,也不敢走正经的阳关大道,而是选择抄小道,走密林,冲沼泽,游河道。
燕云王国内大部分的城池都已经沦为废墟,烧焦的房屋和尸体冒出袅袅黑烟,舒雅倩就是不想见到这些,也会在不经意间偶遇。
“理论上是这样的,只有弱者才会成天谈论公平,强者眼里只有利益和资源。”林婆婆苦涩一笑道:“强者又争又抢,而弱者就是强者争夺的资源之一,冥冥之中就已经注定了悲催结局。”
“燕云王国和犬戎王国双方交战,你也看到了,本质上不是国家的战争,也不是正与邪的交战,而是强与弱的交战。”
“那些上了战场的士兵,都是抱有必死之心,而一个将死之人,你和他谈什么仁慈,这一切都是徒劳罢了,他们将会展现出人性最黑暗的一面。”
舒雅倩又道:“可是有些犬戎士兵们还是很善良的,他们并没有参与到大屠杀之中,反而在极力劝阻。”
“是啊,每个国家都是如此,有好人也有坏人,有好的士兵,也有坏的士兵,倘若我们燕云王国战胜了犬戎王国,夺取了他们的领土,不见得会比他们干的仁慈。”林婆婆眼角流露出几分落寞,这就是她不想修炼武道的原因所在。
“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类似的事情发生?”舒雅倩小声说道:“比如,我找个机会解决犬戎的国王,让他们失去首领,那么这里的大屠杀……是不是就意味着可以彻底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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