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褚一听乐了,喝道:“舞剑!正好我一时手痒,独舞不如对舞,不如你我二人对舞如何?”
关公笑道:“呵呵,既是仲康有此意,那我便却之不恭了。”
许褚正欲挺剑而上,曹操哈哈一笑,道:“今日只是青梅煮酒论英雄之宴,非是鸿门酒宴,如何要用到项庄、项伯?仲康还不给我住手!”
刘备笑道:“呵呵,丞相言之有理,我二人今日置酒高会,相谈甚欢。二弟、三弟不得无理,还不弃剑!”
关公微微一笑,还剑入鞘,退后数步。张飞傻愣愣的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兀自手举宝剑,瞪大双眼,左顾右盼,欲择人而噬。
曹操也不理他,笑道:“哈哈,取酒与二樊哙压惊。”自有下人闻命而来,送上二爵酒,转身退下,这其中当然少不了那个屡次被召,正自口吐白沫的仆役甲。
关、张二人跪地拜谢赐酒之恩,站起身下,一仰脖,一饮而尽。刘备站起身来,道:“时候不早了,适才多所打扰。我酒量浅薄,实已不能再饮,为免酒后失态,我就不打扰了,这便告辞了。”
曹操哈哈一笑,道:“既是使君不胜酒力,那我也就不多留了。今日我还未尽兴,明日我再请玄德把酒一叙如何?”
刘备笑道:“呵呵,有如此酒宴,我正是求之不得,岂有不来之理。”
曹操笑道:“哈哈,那就这么说定了。仲康替我送使君出府。”
许褚喝道:“是!”在场除关、张二人外,众人又是一阵晕眩。
出得府来,许褚如获大赦,跟在关、张二人身后,笑兮兮地道:“我们这正好四人,不如一起到我府上搓圈麻将去?”
关公回头看了看许褚,微微一笑,尚未开言,刘备道:“实已不胜酒力,正欲回到下处休息,容改日有空再到府上打扰。”
许褚兴头正足,闻言如被泼了一盆冷水,兴致全无,面色也和当时地天地差不多阴云密布。只因关、张二人在场,才不便发作,要不刘备早被一拳打趴在地。许褚提起铁拳晃了晃,喝道:“扫兴!”说完一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刘备双膝一软,险些跪倒在地,忙手一伸,扶着关公站好,嘀咕道:“还好没跟他去,不然没给他打死,也得给他吓死。”
三人一路无话,回到府上,关公道:“险些惊杀我等!”
刘备将刚才酒宴这上所发生之事一五一十地说与关、张二人知晓。关公闻言也自心惊,不觉冷汗直流,张飞兀自不解其意,道:“大哥,你胆子怎么越变越小了,原来千军万马,你也不曾怕过。曹操不过说了一句不痛不痒地话,你也至于怕成这样?”
刘备悄声道:“吾躲在后园学圃,正欲使曹操知我无大志。不料曹操竟指我为英雄,我因此失惊落箸。又恐操生疑,故借惧雷来掩饰耳。”
关、张二人同声道:“兄长高见。”
刘备摇了摇头,叹道:“唉这个主意实是仁禄出的,他才是高人,只可惜……”话未说完,便想到贾仁禄又不知傻呵呵地在哪条街上行乞呢,长长地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次日,曹操又差人来请刘备到府,正饮酒间,人报满宠打探袁绍消息已毕前来复命,曹操将其召入询问。满宠回道:“公孙瓒已被袁绍破了。”
刘备急忙说道:“愿闻其详。”
满宠道:“公孙瓒本已形势危急,差人联络张燕,暗约举火为号,里应外合。岂料下书人又被袁绍擒住,却来城外放火诱敌。公孙瓒自将出战,道遇伏兵,军马折其大半。无奈只得退守城中,却被袁绍穿地直入公孙瓒所居之楼下,放起火来。公孙瓒无走路,先杀妻子,然后自缢,全家都被火焚了。今袁绍得了瓒军,声势甚盛。袁术在淮南骄奢过度,不恤军民,众皆背反。术使人归帝号于袁绍,绍欲取玉玺,袁术约亲自送至,现今他弃淮南欲归河北。若二人协力,急难收复。乞丞相作急图之。”
刘备追念公孙瓒昔日荐己之恩,不胜伤感,又不知赵子龙如何下落,放心不下。正在愁思难遣之时,突然想到:“仁禄之前所料丝毫不差,皆于此时应验。如今便是我复夺徐州的大好良机,原来他教我种了半天的菜,就是在等这天。如今事不宜迟,我需得当机立断。”想到此便道:“袁术若投袁绍,必从徐州过,我请一军于半路截击之,袁术必被我生擒。”
曹操酒喝得有点高了,思维混沌,也没细想,笑道:“哈哈,来日你奏明皇上,即便起兵。”
次日刘备上奏献帝,道:“袁术欲连袁绍为党,若是二袁联合,势必难制。如今袁术兵败势孤,走投袁绍,必经徐州。臣久在朝中,无有寸功,屡欲报效,却无良机。当此之时,愿亲提一旅,诛讨此贼,以分皇上之忧,报效皇恩之万一。”
献帝不敢乱作主张,目视曹操,曹操微一点头,献帝方道:“可!如此有劳皇叔了。一应军马分派,还请丞相作主。”
曹操出班奏道:“臣计划已定,令玄德为主,朱灵、路昭二人副之,领五万精兵,讨伐袁术,克日启程。”
献帝道:“就依爱卿所奏。”
申时,贾仁禄从街上转了回来,全身上下脏兮兮地,进得门来二话不说,将门关好,拖着貂婵迈步便走,来至里屋,叫道:“貂婵!”
貂婵听此呼唤,双眼一亮,喜极而泣,道:“相公?你没事了……你没事了……呵呵……太好了…呵呵……太……”声音越转越高,一发不可收拾,貂婵也随之进入歇丝底里,狂性大发的高深境界。贾仁禄忙伸手将她的嘴捂住,做了个噤声的手式,道:“嘘!”
貂婵虽然噤声不言,却仍手舞足蹈了片刻方始宁定。贾仁禄待她安静方始悄声说道:“今日我同刘备联系上了,关公递给我一条,上面的字,曲里拐弯的,我不认得它,它也不认得我。你帮我看看,顺便教我几个字,也算帮我这个文盲扫扫盲。”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张字条来,递给貂婵。
貂婵也不伸手去接,静静地看着他,初时还春光满面,渐渐的阴云四合,面含怒色。蓦地里一咬牙,伸出手来,狠狠地拧了下去。贾仁禄啊地大叫一声,貂婵听他叫唤,知他再无大碍,顿时放心,格格的笑出声来,笑罢俏脸一沉,道:“原来你真在装神弄鬼,瞒得我好苦,连日来为你提心掉胆,原来都是白担心!早知你乱跑出去的时候,我就不找了!让你失足掉到井里摔……”蓦地里觉得此言不妥,忙住嘴不说,还不住呸呸连声,以示自己乱说话。
贾仁禄老脸一红,嘿嘿傻笑两声,道:“这不是形势所逼嘛,要不如此,我怕是在狱中就捐了。你是知不道啊,那些都什么刑具啊,老虎凳、辣椒水、铁铬、夹棍、竹签子之类的,我要是一一吃上一遍,还能回得来么。这叫好汉不吃眼前亏,该装疯时就装疯,反正疯子是不用负刑事责任的,我就不信在这种没有CT扫描的时代,他能测得出来。”
貂婵对他这番解释也就听懂得大概,心下仍是不平,嗔道:“你在曹操面前装疯还有情可原。可你在家里也装,那就不可原谅!难道你怕我会告密不成?”
贾仁禄老脸更红,道:“哪是怕你会告密,我曾听过一句话,觉得那句话很有哲理,便常常照此行事,当真受用不尽。”
貂婵心中疑惑,问道:“什么话?你今天要不说清楚,这事没完!”
贾仁禄道:“很简单,‘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成害。’当时事态重大,你当然绝对可以信任,我再不信你那还信谁去。可是我若告诉你,那你也就不会悲伤了,神色上面也就不一样了,如何能逃得过曹操那老鬼的法眼?到时我就又得被抓去上刑,或是拉去喀嚓,那样就不好玩了。既然瞒过了曹操那老鬼,就干脆全都瞒了。这样反而最安全,因为没人会和疯子一般见识。我这样也是逼不得已,毫不办法,心中实是痛苦万分,望你能体谅。”
貂婵听他如此说倒也释然,不过仍撅着小嘴,道:“算你说得通,这账呆会再算!刚你说有什么字条,拿来我看。”
贾仁禄忙将字条递了过去,貂婵接过来一看,悄声道:“物已到手,天时已至。酉时于十里长亭待君,事态紧急,望君速行。”念罢不解其意,悄声问道:“这上面说得是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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